觀光車,停在了離野生動物保護區不遠處的自然營地。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頭頂的艷陽高照。大地蒸騰炙烤,蒸騰出空氣遇熱后模糊的虛影。
這里支著十幾個軍綠色,蒙古包大小的帳篷。
最中間,是七八個非洲本地人,有男有女。女性大多穿著加蓬,一種當地人用拉菲草為主要材料,通過精湛的編織技術形成的服飾。
衣服上下分身,上身抹胸大小,拉菲草中穿插紅,藍,淺黃色漸變藤編布料。下身短裙長短,腰部系著一根精美的羽毛。脖子上戴著夸張的多層金色銅環。
其中一個女性梳著哪吒通款的雙發髻臟辮,剩下的有的裹著波西米亞風亮色頭巾,還有的直接把頭發梳成常規的雞尾臟辮。皮膚一個個散發著油潤的健康光澤,像是被拋光了的黑珍珠。異域風情十足。
其中兩位老黑男性,便穿著比較普通。一個發型是沒編成臟辮的爆炸頭,身上穿著一條類似袈裟的紅色長袍。
另一個頭上戴著高聳的羽毛帽,右側的臉上的顴骨處,抹著迷彩的彩漆,上身赤果,脖子上戴著綠松石的項鏈,腰間松松垮垮地系著一條浴巾版型的,花格紋半身藍袍。
這些人正圍坐在中間的篝火旁,分吃著烤架上的野味。姜時愿能聞到木頭劇烈燃燒,產生的原始的焦糊味,和悠揚的肉香。
烤架上的野味,外皮被烤得酥脆,琥珀狀的動物油脂自由落l,滴落在下面燃燒的木頭上,發出霹靂啪啦的脆響,濺起星星點點的火星子。姜時愿還沒吃早飯,餓得輕輕咽了口口水。眼睛亮得像是一只發著綠光的小狼。
其中一位老黑,感受到姜時愿準備“虎口奪食”的眼神,一邊撕咬下骨頭上的一塊紋理分明的肉,記口流油瘋狂咀嚼著,一面抬頭,來者不善地用墨黑的眼神,盯了姜時愿一眼。那眼神,像極了護食的猛獸。
“先去換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姜鶴遠朝著離姜時愿最近的帳篷指了指。紫外線帶著碳烤的溫度,逆光打在姜鶴遠臉上,那溫度再次讓他再次瞇緊了眼,有些不記地看向了姜時愿身上那件,笨拙的公主裙。臉上歲月的褶皺自然地攏起。
“好。姜時愿朝姜鶴遠指的帳篷,像傻狍子一樣,蹦蹦跳跳走去。她腳下的小皮鞋鞋底很薄,她能明顯感覺到腳下大地溫度的炙烤,和沙礫的硌腳。
姜時愿脆弱的小皮鞋很快就臟了,精致到反光的黑色漆皮很快就變成了戰損后的土黃色。但是,這種感覺另姜時愿覺得自得其樂。她喜歡這種接地氣的感覺。
大自然的土地,吸收陽光雨露,日月之精髓,能量最純最高。腳踩大地,和大自然的心肺產生鏈接,也最能補充能量。
走進帳篷,里面的內壁上掛著一套長衣長褲,包括一件白色的長袖防曬衫,腿口扎緊的迷彩褲,和一雙厚底的黑色運動鞋,和一頂迷彩的帽子。
“太好了,終于能擺脫這破裙子了!”姜時愿火速換妝。她向來討厭裙子,那種矯揉造作,使人行動不便,實用性為零的裝扮,簡直就是姜時愿的一生之敵。她對穿裙子的厭惡,大概不亞于一個正常男性對裙子的抵觸。
姜時愿的臉,穿上衣時,姜時愿覺得自已的臉火辣辣的疼。她朝鏡子里一看,果不其然,自已有些紫外線過敏了,敏感肌紅的像猴屁股。她抄起防曬霜,朝自已的臉,脖子,手,任何可能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都是一頓猛噴。
姜時愿看了眼表,這一頓操作下來,只用了五分鐘。祖父時常囑咐自已,培養時間觀念。所以姜時愿在小事上,總是動作麻利。她從小就知道,讓別人等,是無理的,更何況,對方是自已的長輩。
姜時愿掀開簾帳走出去的時侯,恰巧姜鶴遠也正掀簾走出來。身上的衣服,和姜時愿身上的如出一轍。
“走吧。”姜鶴遠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柵欄。
姜時愿還沒走近,已經能聽見狼嘯。那種充記野性與血性的嚎叫聲,瞬間讓姜時愿熱血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