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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霜火相融，暗潮涌動（二）（第1頁）

夜幕降臨，倉庫區(qū)逐漸安靜下來。勞累一天的工人們拖著疲憊的身l，涌向基地唯一的、由巨大油桶改造而成的簡陋酒館。劣質(zhì)酒精的氣味和喧鬧的劃拳聲遠遠傳來。

秦默也走了進去，不是為了買醉，而是為了收集信息。昏暗的燈光下，煙霧繚繞，人影晃動。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小杯兌水的劣質(zhì)酒，默默觀察著。

很快，一個身影端著酒杯，帶著一股明顯的敵意，坐到了他對面。來人三十歲出頭，身材中等，穿著后勤人員的制服，但領(lǐng)口敞開，眼神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輕蔑。正是炎城的后勤官——韓野。秦默之前就注意到，此人看向沈霜的眼神總是帶著異樣的熱度。

“新來的？”韓野抿了一口酒，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秦默的臉，“聽說沈副隊長親自帶你進來的？面子不小啊。”語氣酸溜溜的。

秦默抬起眼皮，平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哼，一個外人，靠著點小恩小惠混進我們炎城？”韓野身l前傾，聲音壓低，帶著威脅，“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是什么下場嗎？別以為傍上了沈霜就能高枕無憂！哪天被人當細作砍了，丟進尸坑喂了狗，都沒人給你收尸！”

酒館里嘈雜的聲音似乎瞬間小了些，不少目光偷偷瞟向這個角落。

秦默端起自已那杯劣質(zhì)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劣質(zhì)的酒精灼燒著喉嚨，他臉上卻露出一絲極其平淡的、甚至帶著點困惑的笑容，仿佛對方在說什么難以理解的笑話。他看著韓野因憤怒而有些漲紅的臉，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

“我?guī)淼臇|西，你們不是用得挺順手？”

韓野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如通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秦默這句話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破了他所有的威脅。是啊，秦默“上供”的那些罐頭、壓縮餅干，不少都流入了后勤系統(tǒng)，韓野自已也沒少吃！對方用最平淡的語氣，點出了最赤裸的現(xiàn)實——他韓野的威脅，在實實在在的物資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更大了。韓野的臉色由紅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白，握著酒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手背上青筋暴跳。他死死瞪著秦默，眼神怨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卻一個字也反駁不了。最終，他猛地將杯中殘酒潑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怒哼，起身拂袖而去，背影狼狽不堪。

酒館里短暫的寂靜后，重新恢復了喧鬧。但投向秦默這個角落的目光，少了幾分之前的輕視，多了一絲忌憚和好奇。這個沉默的新人，似乎并不像看起來那么簡單。

秦默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依舊平靜地喝著自已杯中的劣質(zhì)酒水。然而，一絲極其隱晦的寒意，卻在他放下酒杯時，掠過眼底。剛才韓野離開時，他眼角的余光敏銳地捕捉到，酒館最陰暗的角落里，一個穿著巡邏隊制服、帽檐壓得很低的身影，也悄無聲息地起身離開了。

林浩的人。盯得真緊。

……

夜色深沉，血月被厚重的烏云遮蔽，只透下微弱的光。倉庫區(qū)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遠處哨塔的探照燈光柱規(guī)律地掃過。

工具間的木門被無聲地推開一道縫隙。秦默如通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他沒有攜帶任何物品，腳步輕得如通踩在棉花上。他沿著倉庫巨大的陰影快速移動，目標明確——遠離倉庫區(qū)，前往基地外圍靠近圍墻的一片廢棄工廠區(qū)。

他并未刻意隱藏行蹤，甚至在某些空曠地帶，故意留下一點模糊的腳印痕跡。他知道，身后必然跟著尾巴。林浩吃了那么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就在他進入那片如通鋼鐵森林般矗立著巨大生銹機械骨架和坍塌廠房的廢棄工廠區(qū)不久，一陣極其輕微、如通貍貓踩踏碎石的細微聲響，便從后方傳來。不止一個！

秦默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他加快腳步，在一個巨大的、傾倒的鍋爐殘骸后一閃身，瞬間消失在陰影里。

兩名穿著巡邏隊制服的士兵如通鬼魅般從后方追了上來，動作輕捷，配合默契。他們迅速分散，一人警戒，一人快速移動到鍋爐殘骸后，手中的強光手電猛地打開！

光柱刺破黑暗，將殘骸后照得亮如白晝！

空無一人！

只有地上幾塊新鮮的碎石，似乎被匆忙的腳步踢動過。

“人呢？”警戒的士兵低聲問，聲音帶著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