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鳶昏睡了兩日后,高熱終于退去。
身體像是被反復碾壓過,每一塊骨頭都透著酸軟,
兩天了。
整整兩天,謝塵冥沒有出現。
在這偌大的營地之中,她仿佛成了一個被徹底遺忘的人,連他一絲一毫的身影都未曾捕捉到。
連同趙溪冷,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或許就像沈霓淵說的,那一劍之后,他們之間,橫亙的已是萬丈深淵,再無回頭路。
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沈霓淵端著一個小小的藥盅,走了進來。
“燒退了?”她將藥盅放在床榻邊的小幾上,聲音平平,聽不出情緒。
趙玖鳶沒有看她,目光依舊空洞地望著那碗藥。
“趙溪冷……在哪里?”
沈霓淵拿起小勺,慢條斯理地攪動著盅里濃黑苦澀的藥汁,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查案去了。阿冥和趙溪冷,親自帶人循著之前找到的線索,去追查當年販賣嬰童的那些人了。”
查案……追查真兇……
趙玖鳶的指尖在錦被下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竟然不帶她?
“有趙溪冷在,沒有你也沒關系?!鄙蚰逌Y似乎是看透了她的疑問,“追查線索、緝拿真兇這種事,自然有他們男人去操心。”
“至于你?一個連劍都握不穩的廢物,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添亂?還是……礙眼?”
沈霓淵直起身,看著趙玖鳶瞬間僵硬的臉色,滿意地彎了彎唇角。
“更何況,你覺得,阿冥現在……還想看見你嗎?”
沈霓淵的話像毒蛇的信子,堵得她喉頭發緊,胸口憋悶,竟一個字也反駁不出。
就在這時,低沉雄渾的號角聲,驟然劃破了營地的寂靜。
緊接著,是如同悶雷滾過地面的聲響。
那是……大批騎兵歸營的馬蹄聲。
趙玖鳶的心,像是被那號角聲猛地攥緊。
她掙扎著站起身,上前掀開了簾子,站在營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