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夏撓了撓頭,尷尬解釋道:“奴婢只是看姑娘每日那么辛苦才能繡出一件,便想著多拿點報酬也是應當的。”
陳稚魚點了點頭,將賬本找了出來,將那兩件衣裳的報酬記了上去,她在賬本上記得很是細致,兩套衣裳什么布料,布料什么價格,她賺了多少,都細化了。
邊寫她邊說道:“好貨不愁賣,要提價,也是要等我們的東西穩定下來,人家老板才會愿意重新商量價格,否則,短期的利益不足以讓他松口,多而密的提價要求也會令人厭煩。”
喚夏又學到了,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是奴婢想太簡單了。”
陳稚魚安慰她:“你雖想得簡單,但也是為我著想,沒事,生意嘛,你跟這幾次便知道門道了。”
閑言少敘。
晚間,過了用晚飯的時間,陸曜還沒回來,也未叫人帶話來,陳稚魚等了會兒,桌上的飯菜都涼了,便讓人都撤了,剛準備起身出去走會兒,就聽到喆文的聲音傳來:“大少爺回來了,準備熱水!”
陳稚魚便停了腳步,往他必經的方向走去,剛看到人,便差距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稍頓,男人走到她面前,只說了句:“我在外用過了,你早些休息,我今夜要事在身。”
陳稚魚懵懂點頭,剛想慰問一句,就聽他說:“無論日后誰問起你,你都要說今夜我亥時回來,就沒外出了。”
陳稚魚沉下眼眸,在他冷凝的注視下,重重點頭。
見她并不多問,陸曜心頭一軟,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湊過去親吻了下她的額頭,便往書房去,一時,書房燈火通明。
陳稚魚在原地站了會兒,抬手摸了下額頭,抿著唇回到主屋,等過了幾息,讓喚夏將鄭姨娘送來的甜食拿來,放在碟子里,端著碟子去了書房,并讓她們不用跟著。
書房坐著一個她不認識的人,起先看到,陳稚魚蒙了一下,待那人站起來,身量體型竟都與陸曜相差無幾,意識到了什么,陳稚魚咽下心中驚慌,反手將門關上,道:“大少爺用點,我在此處陪您一會兒。”
那人神色略有些緊張,只頷首,從外面看,只見兩個影子保持著距離,并沒有什么不妥。
而屋內,被陳稚魚盯著看的暗影,正有些坐立不安。
都怪陸曜,回來的急,走的也急,都沒有提前告知她一下,不過現在也好,她進來稍坐,更能證實陸曜一直在書房的假象。
至于他為何要這么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事,陳稚魚只管默默吃著甜食,甜香不膩,口感綿密,心里暗暗想著:難道,止戈院也有別的眼睛盯著?讓他回了自己的家,都還要這般謹慎。
一時,陷入沉思,想得越多,也越沉重。
對面正襟坐著的暗影,目光時不時落在眼前的少夫人身上。
一時看呆了眼,今日一見才知,少夫人貌若天仙,一點也不見窮酸氣,外頭人傳的那些,皆是不實謠言。
陳稚魚沒待多久,吃完甜食就出去了,臨走時看向門口眼神閃躲的喆文,有些好笑,他應該是害怕自己這時追問些什么吧?
陳稚魚才沒有那么傻,關于他的私事,他愿意告訴她最好,她卻不會私下去打聽。
“大少爺今日事忙,你在此候著,若是里頭要什么,也好伺候。”
喆文松了口氣,朝她行了禮。
陳稚魚便回了主屋,等她洗漱過后,外頭還是沒什么動靜,此夜寂靜,她有些熬不住了,進了里臥吹了盞離床最近的燈,一頭扎進被窩里,不過多時,呼吸勻稱,進入夢鄉。
約做了一夢,身邊一沉,清洌的氣息傳來,帶著剛沐浴后的潮濕,寬厚硬朗的身軀從后面貼上她的背,一雙手輕而易舉的就將她翻了個身,面對擁抱,男人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她悶在被子里,這個季節的夜晚,兩人這般緊密相擁,不過幾息就要熱出汗,男人絲毫未覺,但被他抱得密不透風的陳稚魚卻被迫從夢中醒來,醒來時還說了句夢話:“吃……吃不下了。”
夢里,鄭姨娘端著新做的甜食,塞得她一嘴,撐得她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