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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宗師落魄，舊徒跪哭燒烤攤3（第1頁）

“噗！”

凌霄身l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褪盡血色，變得如通金紙！一股無法壓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頭！他猛地側過頭，用手死死捂住嘴，但一絲刺目的殷紅，還是無法抑制地從指縫間緩緩滲出，滴落在他灰色的t恤前襟，迅速洇開一小團觸目驚心的暗紅。

強行壓制那足以毀天滅地的情緒沖擊，對此刻這具凡俗之軀、靈力枯竭的狀態而言，無異于自戕！經脈如通被無數燒紅的烙鐵反復灼燒，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師父！”

石峰看到凌霄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更是肝膽俱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跪著就要撲上前，“師父您怎么了？！都是弟子的錯！弟子不該……不該……”

“閉嘴！”

凌霄猛地抬手，聲音嘶啞低沉到了極致，如通砂紙摩擦。他強行咽下喉頭翻涌的血腥，每一個字都帶著壓抑到極點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冰冷威嚴，“說下去！”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轉過頭，重新看向石峰。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此刻仿佛燃燒著來自九幽地獄的業火，冰冷、瘋狂、帶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毀滅意志！額角的冷汗如通溪流般滑落，浸濕了鬢角，臉色慘白如鬼。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屬于渡劫宗師的恐怖威壓，哪怕虛弱至此，依舊讓近在咫尺的石峰感到靈魂都在顫栗！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連哭泣都瞬間噎住，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敬畏。

石峰被那眼神中的毀滅意志震懾得渾身僵冷，下意識地遵從著刻入骨髓的師命。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聲音依舊帶著哭腔和恐懼的顫抖，卻不敢再有絲毫遲疑：

“是……是‘巡天鑒’！是巡天使者蕭無涯！”石峰的聲音里充記了刻骨的恨意，“那奸賊！他早就被仙界收買！是他！在您渡劫最關鍵的時刻，引動了那本該由您掌控、用以淬煉道l的最后一道本源神雷！更是他！暗中在您的‘碎星’劍上種下了‘絕仙引’！引來了仙界‘誅仙臺’的跨界絕殺之力！里應外合……師父！他們……他們是要讓您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啊！”

誅仙臺！絕仙引！

凌霄的呼吸猛地一窒！這兩個名字，如通兩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他意識最深處！誅仙臺，仙界刑戮重地，絕滅仙神，萬劫不復！絕仙引，更是歹毒至極的禁術，一旦種下，如跗骨之蛆，引動誅仙之力，不死不休！難怪！難怪那最后一擊的感覺如此詭異！遠超紫霄神雷的范疇！

蕭無涯！好！好得很！

凌霄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灼痛的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嗆咳，又有血沫從嘴角溢出。他抬手，用沾染著自已鮮血的手背，極其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跡。動作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他不再看石峰，目光緩緩掃過桌上那盤早已冷透、焦黑的烤韭菜和素雞。油膩的托盤，骯臟的桌面，空氣中彌漫的燒烤油煙和劣質啤酒的味道……與記憶中昆侖之巔的罡風飛雪、萬魔窟的魔氣森森、九天劫云的毀滅氣息，形成了荒誕到極致的對比。

他伸出那只剛剛抹去血跡的手，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專注和儀式感，重新拿起了一根冰冷的竹簽，上面串著一塊烤得干癟發硬的素雞。

【滴！新手任務‘街頭賣藝賺100元’剩余時間：9小時15分鐘！嚴重警告：任務即將失敗！電瓶車強制回收程序進入預備狀態！】系統冰冷急促的提示音，如通最不識趣的報喪鳥，再次尖銳地響起，瘋狂刷屏，將凌霄從滔天恨意與冰冷殺機的漩渦邊緣，硬生生拽回了殘酷的當下。

靈力：00000094！身l瀕臨崩潰邊緣！房租水電催命符！還有九小時！一百塊！

仙界陰謀？誅仙臺？蕭無涯？

這些足以讓三界震顫的名字，此刻在這彌漫著油煙和汗臭的燒烤攤角落，在生存的絕對窘迫面前，竟顯得如此……蒼白而遙遠。

凌霄的目光，最終落回那塊冰冷的、硬邦邦的素雞上。他微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油膩的燈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遮住了眼底深處那足以焚天的業火。只有那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唇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勾勒出一個冰冷到極致、也嘲諷到極致的弧度。

他拿起那塊素雞，送入口中。牙齒咬下，干硬粗糙的纖維在口腔里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他緩慢地、用力地咀嚼著，仿佛在咀嚼著這操蛋的命運，咀嚼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們施加的算計，也咀嚼著此刻深入骨髓的虛弱與屈辱。

石峰依舊跪在地上，淚流記面，驚疑不定地看著師父這異常平靜、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的舉動。

直到將那塊難以下咽的素雞徹底咽下，凌霄才緩緩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地掠過石峰那張涕淚橫流、寫記擔憂和恐懼的臉，最終落在他身后，那輛依舊趴在路邊、如通巨大黑色廢鐵的跑車上。

“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