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日子,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繼續著。
李軒每日上午都會雷打不動地前往金吾衛左營。但他既不奪權,也不搞什么大清洗,只是按照他制定的新操練法,親自監督那些士兵操練。他的方法極為嚴苛,卻也極其有效。短短十日,左營士兵的精神面貌便煥然一新,看向他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抵觸,漸漸多了一絲敬畏。
而下午,他便回到東宮,雷打不動地找蕭凝霜“切磋劍法”。
美其名曰“增進夫妻感情,修煉劍道至理”,實則每日變著法子占便宜。從最初的握著手腕教,到后來攬著腰肢“校正身形”,再到后來甚至以“感受心跳共鳴”為由,從背后將她整個人環在懷里。
蕭凝霜從一開始的羞惱抗拒,到后來的無可奈何,再到最后……竟有些習慣了。
她發現,李軒雖然舉止輕浮,但眼神卻始終清明,并無淫邪之色。他更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頑童,享受著她臉紅心跳的窘迫模樣。而他對武道的理解,的確是宗師級別的,每次“切磋”,都讓她受益匪淺,武學瓶頸竟有了松動的跡象。
這讓她對李軒的感覺越發復雜。這個男人,在朝堂上是運籌帷幄的儲君,在軍營里是威嚴莫測的統帥,在自己面前,卻又是個時常不正經的“無賴”。每一面,都讓她感到新奇,也讓她那顆冰封的心,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用這種獨特的方式,一點點捂熱。
這日,荊云和鐵牛帶回了調查結果。
“殿下,都查清了。”荊云遞上一份厚厚的名冊,“左營之中,從指揮使杜威,到下面的八名校尉,六成都與三皇子有牽連。他們通過‘靜心茶舍’傳遞消息,接受指令。而副指揮使張濤那類人,則多是大皇子安插進來的。二皇子的人最少,只有兩三個。”
鐵牛在一旁甕聲甕氣地補充:“俺還查到,那個杜威,貪財好色,在外面養了三房外室,還有一個寶貝兒子,在國子監讀書,前些日子跟人賭錢,欠了‘四海賭坊’五千兩銀子。那賭坊的后臺,也是三皇子的人。”
李軒翻看著名冊,聽著二人的匯報,臉上露出了冷笑。
好一個金吾衛左營,簡直就是個小朝廷,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做得好。”李軒將名冊放下,“魚餌已經備好,是時候下鉤了。”
蕭凝霜正好端著一盤剛切好的瓜果走進來,聽到這話,好奇地問道:“你又有什么壞主意了?”
這些天相處下來,她對李軒的“壞主意”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
李軒沖她神秘一笑:“娘子來得正好,本宮正要請你看一出好戲。”
他看向荊云和鐵牛:“按計劃行事。”
“是!”
……
三日后,是金吾衛左營發放軍餉的日子。
一大早,李軒便命人抬著十幾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在東宮衛隊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開赴左營。
這陣仗,引得全營士兵都伸長了脖子看。白花花的銀子,誰不愛?一時間,整個軍營都洋溢在一種喜慶的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