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怎能這般說我……”趙綏寧委屈道,“我沒有誆騙你,再者你何時腆著臉求我了?分明是我低聲下氣求你救我一命。
”“況且你口口聲聲說你心念著亡妻,卻讓我抱你才同意與我成婚,你才是那個三心二意的人!”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氣性也上來了,“你不愿意,怕被我克死就直言,何必想這種為難人的要求故意讓我知難而退?”“我猶豫后你還倒打一耙說我誆你。
”她嘴巴里連珠炮似的滾出字來,食指在空氣中指指點點,“郎君根本是個偽君子。
”“我若怕死,跟你談什么條件!”郁凈之深呼吸,氣得轉過身來,分辯道:“這么說來,你明知我念著亡妻還讓我同你成婚,你不是更強人所難嗎?”“我是偽君子,你便是那負心女!”他也說了真心話。
她實在難以把強人所難和負心女對等,只覺奇怪,又是理虧,氣焰也低了下去,弱弱道:“是我的錯,不過你也有錯。
”兩人都不說話。
空氣陡然安靜些許。
她不習慣地甩起手臂,用身上的銀飾發出聲響。
趙綏寧不喜歡安靜,討厭安靜。
她害怕沒有聲音的環境。
很多年前,她一個人被丟在外面,就是這樣的安靜。
趙綏寧的記性很好,她到現在都能清楚記得那天晚上。
黑黑的夜,家家戶戶熄了燭火睡去,只她一個人靠在已經荒廢無人居住的破落小院的墻壁上。
微弱的月光灑在她腳邊,卻始終照不到她,無論她怎么挪怎么挪。
“叮叮叮”響一片。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那么早死而已。
”她捏著手指數自己還剩下的日子,愁容滿面,“我不該罵你是偽君子。
”“那你的要求還作數嗎……”她小聲問。
她實在不想死。
兩個人待在一起都這么靜,若她死了,豈不是要無聲無息永遠待在一個小坑里。
就像一顆發不了芽的種子,永永遠遠埋在地底下,不見天日。
所以不管郁凈之心里有誰,想做什么,都沒關系。
只要能和他順利成婚,這是她最快的方法,離得最近的希望了。
她必須要讓他同意。
不管結局如何,她總得試試。
郁凈之不言語,只再次蹲下身子。
“你不要后悔。
”趙綏寧最后警告一次。
郁凈之看著她說:“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