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村的海風帶著咸濕的涼意,吹得礁石上的浪花碎成泡沫。炎娃坐在礁石上,手里轉著水璃送的藍色貝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海面——水璃說要帶他去海底龍宮看看,這讓他興奮得一早就跑來海邊等,連早飯都沒吃幾口。
“你爹娘真的通意你帶我下海?”炎娃又問了一遍,手里的貝殼被他攥得熱乎乎的。他總覺得這事有點不真實,海底那么深,他又怕水,萬一沉下去咋辦?更別說他這“小火球”l質,會不會把海水燒開?
“放心吧,我跟我爹說想找個朋友玩,他沒反對。”水璃坐在他旁邊,藍色的頭發被海風吹得輕輕飄動,“我帶了‘避水珠’,能在水里開出通路,你跟著我走,不會嗆水,也不會被海水淹著。”他從懷里掏出顆鴿子蛋大的珠子,珠子通l透明,里面像有水流在轉動,“這是龍宮的寶貝,能隔絕水火,你身上的熱氣不會影響海水,海水也不會澆滅你的火。”
炎娃看著避水珠,眼睛亮晶晶的:“真有這么神奇?”
“當然,試試就知道了。”水璃站起身,拉著炎娃的手往海水里走,“別怕,跟著我吸氣。”
兩人剛走進齊腰深的海水,水璃就舉起避水珠,念了句炎娃聽不懂的咒語。只見避水珠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周圍的海水像被無形的墻分開,露出一條通往海底的通路,通路里空氣清新,連海水的壓力都感覺不到。
“哇!太厲害了!”炎娃忍不住驚嘆,跟著水璃往通路里走。越往深處走,光線越暗,但避水珠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景象:五顏六色的魚群從身邊游過,有的好奇地盯著他們看,有的害怕地躲開;海草像綠色的綢帶,隨著水流輕輕搖擺;還有各種各樣的貝殼和海星,鋪在海底,像記地的寶石。
“這是珊瑚叢,里面住著小丑魚一家。”水璃指著一片彩色的珊瑚說,果然有幾條橘白相間的小魚從珊瑚里游出來,對著他們吐泡泡。
“那是海龜爺爺,他在這里住了幾百年了。”水璃又指著一只慢悠悠游動的大海龜說,海龜看見他們,還友好地擺了擺爪子。
炎娃看得眼花繚亂,原來海底這么漂亮,比畫本上畫的還好看。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旁邊的海草,手指剛碰到海草,海草就被他的熱氣烘得卷了卷,嚇得他趕緊縮回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水璃笑著說:“沒事,海草生命力強,過會兒就好了。快到龍宮了,跟緊我,別亂摸東西,有些海生物有毒。”
又走了一會兒,前方出現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的墻壁是用白玉砌成的,屋頂覆蓋著閃閃發光的珍珠,門口立著兩根巨大的珊瑚柱子,看起來宏偉極了。可炎娃走近了才發現,宮殿的周圍纏繞著粗大的鐵鏈,鐵鏈上刻著金色的符文,散發著壓抑的氣息,把整個龍宮牢牢地鎖在海底。
“那些鐵鏈是……”炎娃指著鐵鏈問,心里有點不舒服,這么漂亮的宮殿,怎么會被鐵鏈鎖著?
水璃的眼神暗了暗,輕聲說:“是天庭鎖的。很久很久以前,三界大戰,有妖獸從海底逃出去作亂,天庭就罰龍族永遠看守海底的妖獸監獄,用鐵鏈把龍宮鎖在這里,不讓我們隨便離開。”
“這太不公平了!”炎娃皺起眉頭,“又不是你們放出去的妖獸,憑啥罰你們?”
“天庭說我們龍族有看管不力之罪,除非能找到靈珠證明清白,否則永遠不能解開鐵鏈。”水璃嘆了口氣,走到一根鐵鏈前,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鏈環,“我爹說,靈珠有凈化妖邪的力量,只要能拿到靈珠,向天庭證明海底妖獸已經被凈化,鐵鏈就能解開,龍族就能重獲自由了。”
“靈珠?”炎娃想起太乙師父說過,他本來應該是靈珠轉世,結果被魔丸換了,“是不是一顆白色的、會發光的珠子?”
“對!你見過?”水璃眼睛一亮,藍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希望。
炎娃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沒見過,但太乙師父說,本來該有顆靈珠投胎到我家,結果被魔丸換了,我就是那個魔丸變的。”他以為水璃會像村里孩子那樣害怕,趕緊補充道,“但我爹說我只要學好控火術,就能當好人,不會變成妖怪的!”
水璃不但沒害怕,反而若有所思地說:“難怪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很特別,既有魔丸的戾氣,又有靈珠的純凈。太乙真人是天庭的神仙,他怎么會讓魔丸投胎?”
“他說他喝多了,拿錯了盒子。”炎娃撓撓頭,“不過他說我雖然是魔丸變的,但只要心向善,就能改變命運。”
“你說得對,心向善比什么都重要。”水璃笑了,拉著炎娃往龍宮走,“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了,我帶你去看龍宮的寶貝。”
龍宮里面比外面更漂亮,走廊兩旁的墻壁上鑲嵌著夜明珠,照亮了整個宮殿。地上鋪著柔軟的海藻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走廊里偶爾能看到巡邏的蝦兵蟹將,他們穿著銀色的盔甲,手里拿著長矛,看見水璃都恭敬地行禮,卻用好奇又警惕的眼神打量著炎娃。
“那是我爹的書房,里面有很多關于三界歷史的書。”水璃指著一間掛著貝殼簾子的房間說,“那是藏寶閣,里面有很多珍珠和寶石,但我覺得都沒你的玄鐵小魚好看。”
炎娃被說得不好意思,撓撓頭笑了。他發現龍宮雖然漂亮,卻很安靜,沒有村里的熱鬧,連蝦兵蟹將走路都輕手輕腳的,好像怕驚擾了誰。
走到宮殿中央的大殿,炎娃看見一根巨大的白玉柱子,柱子上纏繞著一條金色的龍雕像,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活過來。可柱子上也纏繞著鐵鏈,鐵鏈深深嵌入白玉,留下一道道丑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