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嘩啦啦的水聲很快停了下來,陸關山伸手摸過浴巾將身上的水跡擦干凈,再隨手套上睡褲便抬腳走了出去。
許是因為質地太過柔軟,所以拖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很輕很輕,這種看什么東西都格外模糊的感覺讓陸關山有些疲憊,索性他就直接閉上眼睛坐到床邊,然后用手摸索著準備躺下去。
陸關山那雙手生得很漂亮,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因為是在一點點往前摸索,他手背上青筋微微浮動,襯著身下黑白格子的被單,無端多了些難以言說的——禁欲感。
但那只手沒伸出去多遠,就觸碰到了一抹瑩潤白皙的肌膚,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明確告訴陸關山,此時此刻有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陸關山瞬間變了臉色,那雙本就威嚴清明的眼睛隨即睜開,只不過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模糊,且他剛剛碰觸到的那人突然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黏上來,使得他指尖再次碰觸到那抹瑩潤光滑的肌膚。
伸出去的那只手被人摟在懷里死死不放,陸關山臉上神色更難看了些,于是另外一只手倏地伸出后緊緊扣住對方脖頸,嗓音當下變得冷厲起來:“說,誰讓你過來的?”
因為視線太過模糊,陸關山只能傾身向前,同時那股處于上位者的威壓瞬間撲面而來,但現在腦子快要燒成漿糊的江絨完全聽不到對方在說什么。
伸過來的那只手冰冰涼涼,貼在身上真得好舒服,所以江絨茫茫然眨巴著雙無措又迷糊的眼眸,死死將那只手按在自己怦怦亂跳的xiong口處,全然不顧那股扣在自己脖頸上的力道,只傻乎乎伸著腦袋將自己往更涼一些的地方貼。
因為江絨不自覺挨挨蹭蹭的小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又被拉近許多,緊接著比身上肌膚更加熾熱些的唇,陰差陽錯貼在了陸關山棱角分明的下顎處,像是一只粘人的貓兒,江絨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兩下。
當即陸關山愣怔片刻,扣在江絨脖頸上的手瞬間失去大部分力道,只松垮扣在掌心之下光潔如玉的肩窩處。
“熱……”江絨身上的衣服早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脫干凈扔在了床尾,只陸關山松懈力道的瞬間,他就蹬鼻子上臉般將自己整個人貼到對方身上,隨即帶著幾分少年稚氣的嗓音仿佛含在喉嚨間咕噥幾聲。
這個聲音略有些熟悉,不過陸關山這會兒被人纏得實在太緊,壓根不給他半點思考的機會,身下這人的狀態明顯不太對勁,大概率是被人下了什么腌臜的藥物,陸關山想要伸手去拿手機,但江絨已經伸著腦袋貼過來,像是在與男人耳鬢廝磨。
全然不知該怎么疏解體內無窮無盡的熱度,江絨只能緊緊貼住身邊最后那點兒可以給他帶來舒適的涼意,嗓子里擠出來的咕噥聲似乎都帶上了些可憐又可愛的哭腔。
但兩人緊緊相貼的地方很快就被江絨身上的熱氣傳染,找不到半點方才讓他感到舒服的涼意,少年音中夾雜的哭腔當即變得更加可憐起來,順帶著江絨雙手不停在陸關山身上亂摸,有種非要找到剛才讓他感受舒適涼意的架勢。
“別摸了。”熾熱呼吸一路從脖頸逐漸噴灑在他xiong口處,熱氣掃過帶著一抹過電般的酥麻癢意,原本有些不適的眼睛此時此刻仿佛能夠感受到皮下血管的跳動,如果任由身下之人繼續胡亂摸下去,那理智才是真的要失去控制,陸關山嗓音中不自覺帶上幾分沙啞,“松開我,我去幫你叫醫生。”
聽不清楚男人到底在說什么,江絨嗚嗚咽咽著擠在陸關山懷里卻又半點得不到解脫,一雙手只能繼續胡亂摸索,直到耳畔響起一抹悶哼聲,然后他倏地就被男人嚴嚴實實壓在身下。
微風絲絲縷縷吹進房間,薄紗的窗簾隨之飄起又落下,那股少年音里的哭腔似乎越來越濃,黑色床單因為沁著淚痕瞬間暈染出一小片更深的顏色。
n俱樂部里,一抹如同火焰般熾烈的顏色伴隨著震耳的嗡鳴聲終于停下來,伸手拿掉厚重的頭盔,陸白野隨意甩了甩頭發,汗水隨之就被甩落下來。
“小絨,快看哥的英姿是不是帥爆了!”習慣性像往常一張耍個寶,但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幾乎一晚上過去,陸白野終于反應過來有哪里不對勁了,伸手將一個同伴薅到自己身邊,“小絨呢,他之前不是一直跟著我們的嗎?”
“哥,你說江絨嗎?”申武扭頭看了一圈,然后果斷搖頭,“沒有吧,好像從小叔的公寓出來時就沒見到江絨了。”
“艸,老子好不容易帶小絨出來玩一回,不會就這么把人弄丟了吧!”陸白野哪里還有半點玩鬧的心思,“趕緊找,一定要趕緊把人找出來。”
“野少,沒這個必要吧!”聽到陸白野這邊的動靜,幾個男生勾肩搭背湊過來,“江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就算跟咱們走丟了也不至于找不到家。”
“你們懂個屁!”陸白野忍不住開始爆粗口,他家小絨不僅模樣長得好,性格也非常討喜,說不定就有誰動了什么歪心思,想到這兒陸白野忍不住將打量的視線落到他那些狐朋狗友身上,“別讓我知道今天這出是你們搞的鬼,不然我扒了他的皮。”
陸白野平時不著調慣了,但他到底是陸家家主陸關山親手教導出來的繼承人,板起臉的模樣是真有幾分駭人的架勢,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心里都不知道藏著什么小心思。
趕緊拿出手機給江絨那邊撥打電話,但手機鈴聲響起很長時間,卻始終沒有人接聽,陸白野一時著急抬腳就踹了下身旁裝飾用的假柱子,那柱子雖然是裝飾用的,但內里的的確確是真材實料,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眼眶都忍不住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