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平凡倚在車廂上,歪著頭望著窗外疾駛而過的風景怔怔出神。
有關末世的勵志標語隨處可見,巨大的廣告布在風中呼呼作響。
車開了一天,已越過所有有人類駐守的關卡,四周愈加荒涼。穿越人類駐守的關卡則代表往后的路況不再受控,危險隨處可在。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夕陽余暉折射在車窗上照在邵平凡的臉上,帶著點初春的暖意。
副駕駛座上的唐博言側目瞥了他一眼,深邃的目光微沉。明明近在咫尺卻恍若遠隔天邊,他究竟經歷過什么竟讓他對整個世界都……是失望吧?
晚上九點。
兩輛軍用越野車在一個荒廢的村內停下。
末世前,很多鄉村縣鎮上的壯年為了生活放棄在家入不敷出的耕種,外出打拼賺錢,使得家中只剩下老人和幼兒留守,以至后來末世爆發,無力抵抗的他們成了末世第一批淘汰的人。
眼下這個荒涼無人的村子便是其中一個。
村內所有可走的路都早已讓野草淹沒,錯落的房子上和墻壁上也長出雜草。有往年的枯枝,也有今年入春剛生長出的嫩芽。
戰士們下車用砍刀劈開一米多深的草叢,開拓出一條路,找了一座靠近公路的三層水泥平頂房準備暫住一晚。
晚上尸蟲活動頻繁,而人類可視距離有限,再加上坐一天的車都有點累了,再繼續往前走并不明智。
暴力開門進入樓房內,客廳內的家具早已腐朽,石灰墻上大片脫落,地上墻上全是一片片黃褐色的污穢。
一名戰士用刀柄敲了敲墻上揭開的石灰皮嘀咕一句,“肯定是房子剛蓋上就刷了墻。”
“咋?”一人順嘴一問。
“新蓋的房子shi氣重,不晾……”
“末世前他爸在鄉下包工給人蓋房的。”另一人搶話。
“呀?工程師呀?”
“無證的?!?/p>
邵平凡望著客廳中活力四射的青年們,心中生出一種格格不入的距離感。果然年齡大了跟后輩們都有代溝了。
“軍長?!必撠熒蠘菣z查的一名戰士從樓梯口探出頭叫了一聲。
唐博言上樓。
二樓一間臥室內,一個缺了一條腿的人體骸骨趴在地上,姿勢扭曲,想必死時非常痛苦。而房中唯一的床上則側躺著一具孩童的骸骨。
從兩幅骸骨上不難猜出當年的情景,地上的成人骸骨遭到尸蟲襲擊斷了條腿,在死前將孩子藏在了屋中。
而在他死后,生活無法自理的孩童也在房中生生的餓死了。
唐博言盯著屋內的骸骨沉默片刻,開口,“埋了吧?!?/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