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雖然解決了病毒,但后續工作多著呢,有些事他們拿不了主意,沒法處理,我不放心。”
“你以為你還二十歲啊?”傅伯華譏諷。
“你年紀大了,這回大病一場傷到了根上,不仔細養養一旦留下隱患早晚把你拖垮。”
鐘濤失笑,“是啊,歲月不饒人啊。”
“今天早上我刷牙時照了鏡子,你瞧——”鐘濤伸著頭指著鬢角讓傅伯華看,“又白了一片,我是真老了。”
“哎老傅,你說等我們七八十歲,白發蒼蒼一臉褶子時,老肖會不會還像現在一樣年輕?”
“不知道。”傅伯華道。
“羨慕嗎?”鐘濤不懷好意的試探,“長生不老哎。”
傅伯華無奈的推開作怪的鐘濤,嘆氣,“往前退個二十年我或許會羨慕,但現在不會。現在的世道,活著也只是受罪,生老病死幾十年,挺好的。”
傅伯華頓了一下,繼而又道,“咱們并不知道肖晗的不老只是容貌上的還是身體上的,是前者還好,但如果是后者……”
“老鐘,咱們會死,等咱們一個個都死了,他怎么辦?”
鐘濤沉默。
“現在的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可如果哪天碰上了喜歡的人,成家了,有了孩子,一年又一年等媳婦孩子都逐漸年華老去,而他依舊風華正茂,那時候的他該有多痛苦?”
鐘濤雙拳微微收緊,眼中閃過復雜。
片刻。
鐘濤抬頭,臉上重新掛上了笑,“你想的可真夠遠的!”
“我是未雨綢繆。”傅伯華道。
“我看你是庸人自擾。”鐘濤懟了回去。
“你……我懶得跟你吵。”
氣極的傅伯華并沒發現鐘濤灑脫下的憂愁。
傅伯華想的鐘濤都想過,他笑傅伯華想的太遠,但鐘濤自己卻想的比他更長遠。
死又有什么?
死了什么就沒了,但往往活著的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