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衙門。
因為自信今天能拿到人,許氏干脆留下來沒走。
寧庸很是上道,請她到后宅花廳喝茶,還命自己的娘子金氏親自做陪,兩旁丫鬟老媽子伺候。
看著金娘子這個末品官夫人給自己一個農婦斟茶,許氏頗感滿足。
果然,一盞茶還沒喝完,寧庸便派下人進來傳話,請她去前面議事。
許氏信心滿滿地走了出去,腦子里盤算著把小賤人交給靠山爹后得的那一百兩銀子該怎么花。
大頭自然是存起來給寶貝閨女做嫁妝,至于小頭——
上次她食言,沒讓閨女吃到烤雞,這次就先買兩只回去補償閨女吧。
許氏一路幻想著走來。
哪成想,到了前堂卻聽說人沒抓到。
“怎么會?”許氏吃驚,“錢顧兩家這么多人,老的老小的小,大人抓不來,孩子總能抓兩個吧?”
竟連一個都抓不到,果然是小地方的衙門,廢物得很!
寧庸也很納悶:“怎么會拿不著人?”
差役們默默低頭,沒人說話。
沒人敢說趙無常誤把他們當土匪的事,而且他們進村后的所作所為著實上不了臺面,也不敢說給大人知道。
“大、大人,依小的看,眼下收稅日在即,還、還是先整理戶籍要緊啊,許氏和錢顧兩家都是一個村的,有什么事不能自已解決,非要鬧上公堂?”
一個膽子最大的差役說,“即便他們有矛盾,也得等我們把稅的事弄完再說。”
寧庸捋了捋胡須,覺得說得有道理。
朝廷打仗缺錢,對稅收這塊尤其看重。
他原是覺得誘拐之事不大,這才答應幫許氏一個忙,既然如今抓不來人,那就算了吧。
許氏見寧庸神色松動,立刻不干了。
她裝出一副痛心的樣子,悲痛叫道:
“大人,我家梨丫頭從小父母雙亡,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我視她如親生女兒般疼愛,如今被錢顧兩家拐去,我已是好幾天沒見著她人了,吃不下也睡不著,您要為我做主啊!”
許氏甩著花腔的哭。
寧庸被她哭得頭痛,又想想案頭那些堆積如山的公務,更頭痛。
他懶得理,隨意地揮了揮手:“送客。”
一個粗使衙役走過來,要帶許氏出去。
許氏見哭不管用,臉色一沉,威脅道:“這么點小忙都不肯幫,大人是不想我父親提拔你了嗎?”
寧庸氣笑了:“我?要許文書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