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輪椅上的齊錦遷,謝貴妃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云和宮的夜晚,宮燈點亮各處角落,鴉黑的靜夜蒙上一層稀薄曖昧燈光。
濃蔭的樹影打在四周圍,輪椅上的齊錦遷身在陰影之中,“機緣湊巧罷了,與貴妃娘娘無關(guān)。”
謝貴妃又是一聲冷笑,憑她對齊錦遷的了解,他做事從來都抱著極強的目的性,“你對得起喬兒嗎?這個蘇清璃可是我侄兒相中的姑娘,你故意奪人姻緣,好意思稱是湊巧?”
“貴妃娘娘,最不配提到小喬的是你,你可曾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謝小將軍與我娘子早斷絕來往,當年可是他棄我娘子而去,還不是讓首輔大人傅雪臣撿了個大漏!”
齊錦遷壓低了聲音,銳眸中寒芒畢現(xiàn)。
“你走吧,我別無所求,只要你們齊府對喬兒好,我便不會魚死網(wǎng)破。”
謝貴妃站立在昏黃光暈下,閉上眼睛忍痛答道。
“貴妃娘娘,往事已矣,謹防隔墻有耳,你我當各自珍重!小喬是齊家的孩子,也有一半你們謝家的血液。”
齊錦遷得心應手地利用齊月喬來威脅謝貴妃,嘴角斜斜上揚。
謝貴妃心如死灰,只求齊月喬在齊府好過,“你放心,謝家不會跟齊家針鋒相對,必要時可拉齊家一把。”
“有貴妃娘娘這句話我就知足了。”齊錦遷笑意不減,唇角扯長幾許深度。
“知足”兩字諷刺地在謝貴妃耳膜震蕩,這個男人如果真能不貪心,當今圣上只怕也能勤政愛民了。
遙望著齊錦遷撥動車輪的單薄背影,謝貴妃不知他是可悲還是可憎,心里五味雜陳。
齊尚書也不過問,他推著齊錦遷的輪椅,父子二人沉默著踏出云和宮。
次日清早,齊錦遷在蘇清璃的幫助下,換上一身圓領(lǐng)的緋紅公服,腰束一條金黃革帶,頭戴烏青官帽。
“錦遷,恭喜你官復原位,重任布政司右參政一職。”蘇清璃觀他已著裝整齊,笑吟吟地道賀。
“阿璃,我去上朝了,你要是上街采購,可叫上鳳仙,她是個練家子,會點武功,出門在外可以保護你。”
齊錦遷怕她獨自在府里呆著無聊,把鳳仙指派給了她,也可以隨時監(jiān)視蘇清璃的一舉一動向他匯報。
說著,便把一袋準備好的雪花銀塞到蘇清璃的手掌心。
“錦遷,我不要你的俸祿,你是替朝廷辦事得到的辛苦錢,怎么能拿給我一個閑散著的人隨取隨花?我們只是假扮夫妻,這些錢你留著以后娶個心心相印的女子。”
蘇清璃堅決不要齊錦遷的免費贈予,她拿著這錢心里有負擔。
齊錦遷自嘲的一笑,設(shè)想的理由充足,“我一個殘廢,試問哪個女子會真心喜歡我?圖利愿意上嫁給我的倒是不勝枚舉,門戶相當?shù)厍撇簧衔摇!?/p>
蘇清璃垂下眼瞼,“我也是圖錢嫁給你的……”
“阿璃,你不一樣,如非你父親欠了賭錢,你怎么可能愿意嫁給我?”
齊錦遷深深地凝注著蘇清璃的絕色容顏,不是他使用手段做局,他不可能騙得蘇清璃心甘情愿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