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秀蘭指尖帶著些常年干活磨出的老繭,但動作格外輕,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慢點,現在你身子金貴,往后再有啥事啊,就讓我來干,你在這炕上躺著歇會,知道不?”
顧秀蘭聲音輕柔,還輕輕撫去金詩韻臉前的碎發。
金詩韻肚子顯懷,躺下去的時候確實不大方便。
她也沒啥懷孕經驗,要不是顧秀蘭幫著,還真不知道啥姿勢躺下舒服。
但這顧秀蘭照顧的也忒全面了,連她躺下都要幫忙,讓金詩韻著實不大自在。
她手指絞著袖子,指尖都白了,“呃,媽,您去忙您的吧,不用這樣。”
“害,你這孩子跟我客氣啥?”
顧秀蘭從炕尾拽出了那條打著補丁的厚棉被,一頭臟兮兮的,另一頭稍微干凈點。
她把臟的一頭蓋到金詩韻腳后跟,干凈的一頭卷了卷,露出里頭白色的棉花。
先把邊角塞到金詩韻腰下,又輕快地往上拉了拉,蓋住她的胳膊。
“你安生睡會兒,我去做飯,忍寒也該回來了。”
金詩韻點頭,訥訥地道:“知道了,媽。”
上一世,她就是個活脫脫的女強人,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是醫學界有名的大佬,不少暴發貨砸錢請她看病。
金詩韻向來不在乎人際關系,也不需要男人,原生家庭的痛烙在心上,讓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在醫院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任誰見了都得夸她無堅不摧。
但剛剛,顧秀蘭對著她噓寒問暖,竟讓她有些想哭。
多少年了,從來沒人這么照顧過她。
想想那個眉眼俊朗,身材魁梧的優質老公,還有這個拿自己當親生女兒疼的婆婆,金詩韻就恨不得給原主兩巴掌!
做人不能這么糊涂啊!
迷迷瞪瞪間,金詩韻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屋里點上了昏暗的煤油燈,窗戶半開,燈光搖曳,閃的金詩韻眼睛直發酸。
顧秀蘭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見她醒了,趕忙換上一副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