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謝冬梅看著眼前這兩張丑陋的嘴臉,只覺得一陣反胃。
上輩子,就是這對無恥的父子,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口一口把她的家產、她的心血,全都吞噬殆盡。
“不明不白?”她輕輕吐出兩個字,一步一步走到謝向陽面前。
謝向陽被她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駭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墻,退無可退。
謝冬梅伸出手,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打人,連謝建軍都下意識地想上前阻攔。
可她的手,卻只是輕輕地,落在了謝向陽的肩膀上,幫他撣了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她的動作很輕,聲音更輕,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進謝向陽最恐慌的地方。
“向陽啊,你說得對。凡事,都得講證據。”
她湊到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
“等我找到證據的那天……你猜,我會把你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拆成多少塊?”
那聲音,溫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可里面的內容,卻讓謝向陽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盡褪,整個人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是了!她知道了!
她真的知道了!
謝建軍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只看到自己兒子瞬間面如死灰,他心里一慌,連忙道:“姐,你……”
話音未落,謝冬梅已經懶得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徑直走向診桌。
謝建軍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搞得心頭火起,剛想跟上去理論,卻見謝冬梅不急不緩地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對著診桌最底下那個上了鎖的黃銅老鎖頭,咔噠一聲,擰開了。
在謝建軍和鄭明禮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謝冬梅從抽屜深處,拿出了一個用牛皮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她解開綁著的細麻繩,露出來的,是一個邊緣已經磨得發毛的深棕色牛皮賬本。
“姐,你這是干什么?”謝建軍心里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聲音都有些發干。
謝冬梅沒理他,只是用指尖輕輕拂去賬本上的微塵,她翻開賬本,一股陳年紙墨的味道彌漫開來。
“一九六七年三月,你媳婦陳金花生娃,你跑來跟我說她奶水不夠,要買老母雞燉湯,從我這拿走了二十塊錢,外加供銷社的五斤糧票。”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砸在謝建軍的耳朵里。
謝建軍臉色一變:“你提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干嘛?那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的?可我后來托人去問了,你媳婦當天就回了娘家,你拿著錢和票,當天晚上就去了城南劉瘸子的賭桌上,不到半宿,輸了個底朝天。”
“你……你胡說!”謝建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神開始躲閃。
謝冬梅看也不看他,繼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