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醒了!爸醒了!”
顧維跪倒在床邊,這個剛才還強硬如鐵的漢子,此刻抓著父親枯瘦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顧家的親戚們也全都圍了上來,喜極而泣,整個病房瞬間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沒。
那幾個西服革履的專家,目瞪口呆地看著心電圖上漸漸恢復平穩的波紋,又看看那口黑痰,再看看氣定神閑的謝冬梅,感覺自己幾十年的醫學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了。
只有謝向陽和謝建軍,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兩記無形的耳光,火辣辣地疼。
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
謝冬梅沒有理會眾人的狂喜,她只是靜靜地走到桌邊,拿起了那張被遺棄的,謝向陽寫的藥方。
她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狂喜中的顧維也抬起頭,通紅著眼睛看過來。
“顧先生,”謝冬梅將那張藥方舉到顧維面前,聲音冰冷,“現在,我們可以談談這劑催命符了。”
她指著藥方上那駭人的劑量:“老爺子的病,根在濕毒瘀阻,好比一間年久失修,木頭里都生了蛀蟲的屋子。陽氣,就是屋里那點取暖的炭火。”
“我的法子,是先開窗通風,把濕氣排出去,再一寸寸地找出蛀蟲,用藥殺死,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添上好炭,讓火慢慢重新旺起來。”
她的目光轉向面如死灰的謝向陽。
“而他,”她用藥方點了點謝向陽,“他不管屋子是不是要塌了,也不管里面全是蛀蟲,他只做一件事——直接往那盆小小的炭火里,潑上一大桶油!”
“火苗是能一下竄起三尺高,看著是熱鬧,是厲害!可等那桶油燒完了,屋子里的木頭,連帶著那點炭火的根,會一起燒成灰燼!到時候,別說救人,你們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撿不出來!”
此言一出,滿堂死寂。
這個比喻太過形象,瞬間就能讓人明白了其中的兇險!
顧維更是感到一陣后怕,他死死地盯著那張藥方。
如果……如果他剛才選錯了人……
他不敢想下去!
“騙子!”他一聲怒吼,指著謝向陽的鼻子,“你們……你們這兩個喪盡天良的江湖騙子!你們這不是治病,你們是謀殺!”
如果眼神能殺人,這父子倆早已被凌遲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