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敏銳地從秀花嫂臉上捕捉到了深深的絕望與萬念俱灰,那是一種仿佛被生活徹底擊垮的神情。
他不禁暗自嘆息,劉富松的離世,竟對她造成了如此沉重的打擊。
江林耐心地安慰道:“嫂子,你還年輕,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不要胡思亂想。”
孟秀花沉默不語,眼神空洞無神,與往昔那個充滿活力的她判若兩人。
江林滿心疑惑,不過短短數日,秀花嫂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般模樣?
“嫂子,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說出來吧,心里興許能好受些!”
“撲通!”
突然傳來一聲異響,江林微微皺眉,明顯是有人翻墻入院的動靜,是誰竟敢如此明目張膽?
這時,孟秀花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波動,緩緩說道:“聽到了吧?每天都有好幾撥人來敲門。”
江林怒從心頭起,抬腿就想出去教訓這不速之客,卻被孟秀花一把拉住,她輕輕搖頭。
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在窗外響起,語氣輕佻:“秀花,開門呀,只要你讓我上你的炕,明天我就給你送五斤小米來。我稀罕你好久了,富松不在了,讓我來疼你吧。”
江林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腦門,這是哪里來的無恥之徒!他再也按捺不住,又要往外沖,孟秀花卻死死摟住他的腰,示意他冷靜。
窗外的男人仍不罷休:“我知道你沒睡呢,秀花,你開門讓我進去唄。富松都多久沒碰你了,我能讓你嘗嘗做女人的滋味,說不定還能讓你懷上孩子。”
孟秀花終于忍無可忍,憤怒地喝道:“你再不滾,我明天去公社告你!”
“呸,你個賤人,誰不知道你被江家屯那個江林給玩爛了,裝什么清高?老子都不嫌你臟,你就知足吧!”男人雖然不敢大聲叫嚷,但吐出的話卻污穢不堪。
孟秀花氣得渾身發抖:“你再不走,我現在就喊人,讓街坊鄰居都知道你是什么東西!”
“行,算你有種!”男人罵罵咧咧地離開。
江林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問道:“嫂子,你為啥不讓我出去收拾他?”
孟秀花這才緩緩松開他,聲音帶著一絲嬌嗔與無奈:“要是讓人知道你在我屋里,那咱們偷情的事可就坐實了!”
江林有些不解,說道:“你天天被這樣騷擾,為啥不告訴生產隊長?你們是親戚,他肯定會幫你。名節對女人固然重要,忍氣吞聲也不是個事兒,得反抗,讓那些人知道害怕,他們才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孟秀花輕輕搖頭,滿臉悲戚:“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不想讓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或許只有我解脫了,這些人才會罷休!”
在兩人說話之際,又有一個男人畏畏縮縮地來到了窗前。
“花花,我來給你暖被窩啦,快開門呀。”
江林眉頭緊皺,問道:“每天都有這么多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