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潔絲毫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依舊固執己見地說道:“首先,那個記分員高世開當時并沒有真正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再者,他手里拿的僅僅是個凳子。在這種情況下你開槍,實在是有些過分!”
她微微一頓,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冰冷地繼續說道:“我把話說明白吧,在這件事情上,誰也袒護不了你。現在跟我走一趟,只有得到受害者的諒解,你才有可能不被追究責任。否則的話,你面臨坐牢的風險相當大!”
祁翠娥一聽,心急如焚,她心里十分清楚,開槍傷人可不是一件小事,焦急地說道:“警官,我們家愿意支付醫藥費,求求你從中幫忙調解調解吧!只要能放過大林子,花點錢我們認了!”
趙彩云同樣為江林捏了一把汗,忍不住說道:“是啊,要是大林子進去了,家里人可怎么辦啊!”
白柔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她心里明白,如果就這么輕易妥協,以高世開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極有可能會漫天要價,甚至提出一些更加過分的無理要求。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實在沒辦法的話,只能去求父親的戰友幫忙。
想到傅潔之前的種種表現,白柔毫不客氣地說道:“傅警官,我明確告訴你,我們一分錢都不會賠!為了保證公平公正,建議你把事情調查清楚之后,再判定到底是誰的責任!”
緊接著,白柔又說道:“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你要了解情況,應該先問我才對!”
孫海龍馬上在一旁附和:“俺們都是證人!那小子就是個欺男霸女、胡作非為的流氓!”
“沒錯,凡事都得講證據,你要是胡亂斷案,我們大家都不服!”石頭也冷冷地笑。
江林不禁有些詫異,轉頭看向石頭,最近這幾天,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有膽有識,不像孫海龍那樣,面對高世開的權勢還有些畏畏縮縮的。
傅潔的神色微微一變,她雖然心里對江林充滿了不滿,一心想借機收拾他,但此時此刻,面對這么多人的反對,也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
于是,她當場對白柔詢問事情的經過,而且還向其他一些目擊證人了解情況。
就這樣,一直到天黑,傅潔才完成調查。結果讓她大為驚訝,所有人都一邊倒地向著江林,還紛紛指控高世開打壓女性、破壞團結。
她不禁暗自尋思,江林的人緣怎么會這么好?會不會是他暗中把這些人收買了?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高世開今天才剛剛來報到,按理來說還沒來得及得罪人。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傅潔騎著自行車匆匆趕往縣人民醫院。
經過一番打聽,她終于找到了高世開的病房,病房里擠滿了人,都是高世開的親朋好友。
“江隊長,我兒子剛到你們生產隊就出事了,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一個女人聲色俱厲地呵斥著,言語之中絲毫不把江德貴放在眼里。
旁邊一個和高世開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也面色陰沉地說道:“兇手必須得抓起來,而且要重判!你是現場目擊證人,應該知道該怎么做,不用我多說什么了吧?”
“這件事的責任確實在你兒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調查……”江德貴剛想解釋,卻被中年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斷。
中年男人陰沉著臉,威脅道:“你要是還這么說,我會認為你和兇手一伙的,故意聯合起來欺負我兒子。到時候,你這個生產隊長不但干不了,還得去坐牢!”
江德貴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雖然對權勢有所畏懼,但他心里清楚,江林的背后有錢志國和魏高義撐腰,況且,高世開這次的所作所為確實太過分。
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微微一笑道:“小高同志已經報案,傅警官正在江家屯進行調查。到底是誰的責任,她自然會給出一個正確的結果!”
“哼,開槍傷人是事實,我兒子就算做錯了一點事,也不至于開槍打他吧?你分明在袒護兇手!”說話的正是高世開的母親,此刻她已經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江德貴的臉上。
江德貴頓時被激怒了,大聲質問道:“你為啥打我?”
高世開的母親蠻不講理地低吼道:“我兒子在你們生產隊出事,你不但沒有保護好他,還站在兇手那邊,我恨不得打死你!”
高世開的父親高啟用,這時伸手拍了拍江德貴的臉,語氣森冷地威脅道:“你要是執意和兇手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那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江德貴一臉無奈,苦笑著說道:“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樣?公安都已經介入了,難道你還能干預公安辦案不成?”
“沒錯,只要我家老高隨便打個招呼,誰敢不給面子!”高世開的母親囂張地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