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妮重重地點了點頭,附和道:“大嫂,你說得太對了。老四既不在床前盡孝,又從不往家里寄錢,像他這種不忠不孝之人,確實沒資格指責(zé)咱們!”
她氣呼呼地接著說,“他居然還想打我,我得趕緊把永昌叫回來。要是老四不向我道歉,我給他們部隊發(fā)電報,讓部隊領(lǐng)導(dǎo)好好懲治他!”
祁翠娥沒有回應(yīng),心中卻暗自擔(dān)憂,生怕江永飛會把老太太撞門癱瘓乃至去世的責(zé)任,一股腦兒都歸咎到自己家頭上。她望著何春妮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心里想著,江永飛在部隊歷練多年,按說應(yīng)該能夠明事理、辨是非才對。
沒過多久,原本安靜躺在院子里曬太陽的雪豹,突然發(fā)出一陣叫喚。祁翠娥心中一驚,意識到可能有陌生人來了,擔(dān)心雪豹傷到人,趕忙跑了出去。
只見一個身著軍裝的男子,手里緊握著一塊磚頭,正與雪豹對峙著。仔細一看,竟然是江永飛。幾年不見,他變得愈發(fā)高大壯實。
“你……你是老四?”祁翠娥試探著問道。
江永飛眼神冰冷如霜,惡狠狠地說:“大嫂,你為什么要跟咱娘斷絕關(guān)系?又為什么要逼死她?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我把你家給拆了!”
他進一步威脅道,“我還要讓你和大林子付出代價!”
祁翠娥的身體微微顫抖,回想起當(dāng)年自己結(jié)婚時,他才不過幾歲,自己總是把好吃的留給他,還時不時給他零花錢。可如今,卻這般不問青紅皂白地上門興師問罪,實在是讓她心寒至極。
“老四,不管我怎么說,估計你現(xiàn)在都不會相信。你可以去問問隊長,問問村里的其他人,到底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祁翠娥無奈地說道。
江永飛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我已經(jīng)問過了,都說你對娘不管不顧,把她逼得走投無路,才會在你家門前上吊。沒吊死就算了,大林子居然還指使你家雪豹咬她,娘在躲避的時候,頭撞到了門上,導(dǎo)致癱瘓在床。一直到咱娘去世,你們都沒去看過她,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祁翠娥一聽,頓時惱羞成怒:“自從你大哥去世后,你知道她是怎么對待我家的嗎?還有,你在娘面前盡過孝嗎?要是沒有,你沒資格指責(zé)我!”
江永飛微微一怔,在他的印象中,大嫂向來溫婉賢淑,性格更是唯唯諾諾,可如今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如同潑婦一般。他冷冷地盯著祁翠娥,質(zhì)問道:“那你倒是說說,娘為什么要跟你家斷絕關(guān)系?你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祁翠娥氣得臉色鐵青,要知道以前江永飛對她可是敬重有加。“你三哥清楚,你去問他吧!”
“他更不孝順,我才不信他!你要是覺得自己冤枉,那就說吧。”江永飛大聲喝道。
祁翠娥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說給你聽!就先從你大哥去世說起吧,他被江啟道砸傷,其實當(dāng)時還有救治的希望,可娘卻不愿意花錢給他治。你大哥為這個家掙了多少錢,出了多少力,你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娘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呢?”
祁翠娥頓了頓,情緒愈發(fā)激動:“之后,她四處散播謠言,說大林子是天煞孤星,整天盼著他死。去年,大林子受傷昏迷,孫半仙讓準備后事,我去向娘要錢,想送大林子去縣城醫(yī)治,結(jié)果娘一分錢都不給,還打算把芬芳賣給劉家屯的劉大奎。”
祁翠娥越說越氣憤:“她還指使衛(wèi)振去害綿綿,幸好及時找到,才沒釀成大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江永飛連忙搖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在他心里,母親一直是偉大無私的,對家里人都關(guān)懷備至。
祁翠娥繼續(xù)說道:“遠的不說,就說前段時間,娘在薺薺菜里投毒,想害大林子坐牢,陰謀沒得逞,反倒被抓進了監(jiān)獄……”
江永飛的神色變得極為復(fù)雜,突然情緒激動地吼道:“娘不是這種人,你別在這里滿嘴胡言,別說了!我根本不信!娘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還污蔑她!今天我非得教訓(xùn)你不可!”
說著,他跨步上前,高高揚起巴掌,眼看就要朝祁翠娥落下,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清脆而堅定的聲音傳來。
“住手!”
江永飛的手僵在了半空,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白柔抱著雙管獵槍,神色冷峻地走了過來,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他。
“你是誰?少管閑事!”江永飛怒喝道。
白柔快步走到祁翠娥身邊,毫不畏懼地說道:“她是我婆婆,我是江林的媳婦!不管你是誰,都別想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