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的磚縫里,那道銀光已徹底隱去,如通退潮后的礁石,只留下潮濕的痕跡。秦風(fēng)立于屋中,掌心靈力流轉(zhuǎn),淡金色的光暈在指尖凝而不散。他并未立刻動作,而是緩緩抬起手,將一縷靈絲探向袖口——那枚由灰轉(zhuǎn)銀的印記正微微發(fā)燙,仿佛仍在與某種無形之力共振。
他閉目,心神沉入l內(nèi)。
經(jīng)脈如江河,靈力奔涌卻不再狂暴,反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秩序感。昨夜那場突破帶來的撕裂痛楚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筋骨深處傳來的輕盈與通透。他知道,煉氣初期的瓶頸已被徹底碾碎,根基夯實得如通萬年玄巖。
但真正讓他凝神的,是識海中那一抹揮之不去的異樣。
空間……變了。
不是錯覺。他能感知到,那片獨立于外界的領(lǐng)域,正以一種緩慢卻堅定的方式,與他的神魂產(chǎn)生新的共鳴。就像一顆沉睡的星辰,終于開始回應(yīng)主人的呼吸。
他盤膝坐下,不再猶豫,心念一動,袖口銀痕驟然亮起,如星火燎原。空氣扭曲,身形瞬間被吞沒。
霧氣翻涌,靈氣撲面。
這一次,他落地的位置不再是藥園中央,而是靠近邊緣的一塊青磚。腳底傳來微弱的震顫,像是大地脈搏的跳動。他低頭看去,三株玄冥草靜靜生長在石臺旁,葉片泛著幽光,根部的空間紋路清晰可見,如通活絡(luò)的經(jīng)絡(luò),在緩慢律動。
“不是枯萎后復(fù)蘇。”他低語,“是……被喚醒。”
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下,吞天功法悄然運轉(zhuǎn)至“納虛式”,一縷極細(xì)的淡金靈力自指尖滲出,緩緩注入地面。靈力如絲,輕柔而穩(wěn)定,不帶半分吞噬之意,反倒像是在喂養(yǎng)什么沉睡之物。
剎那間,玄冥草葉片輕輕一顫,根部紋路驟然亮起,如通回應(yīng)。靈泉的水霧隨之翻涌,那“時間流速+18”的虛影閃爍兩下,竟緩緩上跳——+20。
秦風(fēng)眸光微凝。
他收回手,靜坐片刻,隨即再次釋放靈力,這一次卻帶著一絲波動,如通情緒起伏時的急促呼吸。靈力剛觸地,玄冥草紋路只亮了一瞬,便迅速黯淡,仿佛受驚般退縮。
“情緒影響它的響應(yīng)?”他眉峰微動,“不是單純的吞噬與反哺……它在‘感知’我。”
他緩緩起身,走向靈泉邊緣。泉水清澈見底,倒映出他模糊的面容。他蹲下身,將手掌貼在泉邊石壁上,吞天功法逆轉(zhuǎn),不再吸納,而是將l內(nèi)微量靈力緩緩“吐”出,如通反向呼吸。
一炷香過去。
泉水位悄然上升三寸,水霧中“+20”的虛影穩(wěn)定下來,不再閃爍。藥園西側(cè),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忽然泛起微光,一塊微型石臺從虛空中浮現(xiàn),表面刻著殘缺符文,邊緣紋路與他袖口銀痕竟有七分相似。
“出口坐標(biāo)……源于功法本源?”他低聲自語,指尖輕撫石臺符文,一股微弱的牽引感自神魂深處升起,仿佛這石臺本就是他l內(nèi)某處經(jīng)絡(luò)的延伸。
他盤坐于新石臺前,取出竹簡,翻至空白頁。指尖凝聚靈力,如筆走龍蛇,寫下三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