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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煮糊了。等我熄了爐zi，端著藥碗j屋時，聽見舅爺說：“丞相也是為了涓涓好。這孩zi長得真像玉華。玉華當年要是不棄家悔婚，同你這沒功名的人私奔，如今早就是一品的夫人了。”爹沒說話，只咳了幾聲。我趕忙服侍爹喝藥。

舅爺轉而對著我說：“涓涓，跟舅爺回去，認祖歸宗。”

我說：“爹就在這兒，我去認哪個祖，歸哪個宗？”

舅爺說：“自然是認閆家的祖，歸閆家的宗。”

我有些不樂意，沒好氣地說：“我姓葛，不姓閆。”

爹沖我擺擺手說：“大少爺是想帶你回去，給你說門好親事。”

我才不領qg。“閆家早不認娘這個女兒了。娘活著的時候閆家都不guan她，如今娘都死了好幾年，怎么突然找上門來要給我說親？”

舅爺的臉se有些難看，對爹說：“這丫tou跟她娘一樣不識好歹，還是你同她說吧，我先回去了。”說完就起shen，像陣風似的走了。

爹和娘的事，我知dao一些。娘是太傅閆渡的女兒，門第雖gao，卻因為是nu婢生的，打小就不受待見。舅爺是娘的大哥。爹當年是舅爺的書僮。自從娘跟了爹，閆家就想盡辦法折磨這對鴛鴦。爹和娘的日zi越過越苦，閆渡的官卻越當越大。爹原本也是讀書人，卻被閆家bi1得只能靠賣力氣糊kou。娘心里有愧，加上為生計cao2勞，沒幾年就去了。我和爹住在窮街陋巷里，靠賣豆腐為生；閆渡卻當上丞相，替傻皇帝理政，權傾朝野。

我問爹：“閆家富貴熏天的，從來就瞧不起我們，怎么會突然提起認親的事？”

“涓涓，天zi鰥居，丞相想……想送個自家的女孩jgong，當……皇后。”爹有些吞吞吐吐。

“自家女孩？我又不姓閆，怎能算是他們家的？再說，舅爺自己就有個女兒和我差不多年紀，怎么當皇后的好事不讓自己女兒去享福，倒想起我們來？”我氣得幾乎要吼起來。“誰不知dao當今天zi是個傻zi，又有克妻的名聲，那些權貴人家躲都躲不及，爹還當是好事？”

爹被我搶白一通，心急氣短，咳得半天說不chu話。緩了一會兒才答：“爹就你一個女兒，怎會忍心害你？大少爺說，丞相同意你jgong后不跟那個傻zi住在一chu1；還說，閆家拿你的八字批過了，是不懼刑克的‘鬼木命’。你看八字帖在這兒呢。”爹遞給我一張紅紙，嘆了kou氣，聲音有些哀：“涓涓，你娘當年撇xia閆家的富貴，跟爹過苦日zi，累得早早走了。如今想想，爹很后悔。爹的病不大好，就快要找你娘去了，可你的親事不訂，爹沒法安心。委屈你給傻zi當媳婦是爹沒用。爹只想你有好日zi過，gong里再不好，畢竟吃穿不愁。爹不bi1你，你自己決定吧。”

我想起去抓藥時郎中說：“你爹的病，一年重似一年了，光吃藥不行，得多吃補品，而且不能gan1活，要臥床靜養。”

我一夜不成眠，想想既然到了chu嫁的年紀，嫁給誰都是嫁，只當是成全自己的孝心了。

天一亮我就獨自chu門了。丞相府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方，連門前的路都比別chu1寬。丞相府的門也比別chu1難j，我在凍人的門房里等到中午，才見著舅爺shen邊的小廝，那小廝把我帶到舅爺跟前。

舅爺問我：“想通了？”

我說：“想通了。我愿意jgong，不過有個條件，給我爹一chu1地方安置，閆家chu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