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嗤笑,“懷慈郡王那里只是小事,那些手握重兵的皇子才是真正的重頭戲,方才那街上的叫嚷的官兵你也看到了,那是五皇子的人,如今城門被他封鎖,而皇宮內則是太子一派在死守,很快就要血流成河了。”
此話一出,凌悅仿佛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她閉了眼睛,可在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前世的尸山血海,再次睜眼,她的眼中沒有迷茫,只是說:“如果我能幫上忙,一定要帶上我。”
室內燭光突然熄滅,一片黑暗中凌悅聽到青鳥的聲音:“那我可做不了主,畢竟那人不許,好了,我得回去看看小栗子。”
凌悅聽見她起身時的衣料摩挲聲,隨后便是吱呀一聲門響,寒風涌入,凌悅將手藏回了衣袖中。
可門口那模糊的人影卻突然頓住,凌悅以為她還有事未說完,靜靜等待之后只聽得一聲嘆息,在這狂風中被吹得支離破碎。
“我要出門一趟,幫我照顧小栗子。”
凌悅還沒來得及答應,對方的身影就下了樓,然后很快消失不見。
可是下面還有很多人在街上戒嚴,凌悅跑下樓,卻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凌悅總覺得她的樣子很奇怪,她又放不下云栗,于是來到云栗睡覺的地方,坐在她的床邊,凌悅將她露在外邊的手小心塞回被子里,卻聽得聲聲囈語。
“娘親,娘親別走!”
凌悅伸手拍拍她的背,笨拙哄道:“小栗子乖,娘親很快回來。”
風聲漸漸停了,月光明亮,這窗戶因著剛才的風吹,窗紙破了一大塊將那月色都給放了進來,恰好照在云栗的臉上。
直到這時,凌悅才發現對方攥著被角,咬牙忍住哭聲,可眼角還是有了淚水。
凌悅微驚,她伸手拭去對方眼角的淚,“你沒睡?”
小丫頭攥著被子哭起來,臉上全是無助,“悅姨,我娘她好像快瘋了。”
城內的火光像是野獸的眼睛,再往上看還有許多弓箭手待在各處高樓潛伏。
長公主換了和那些弓箭手一樣的服飾,而那些人并未發現異常。
看著那些晃動的火焰,她眼眸冰寒,反手從身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來,箭頭在冷月下閃著幽光,長公主小心將其擦拭,然后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她還不是長公主的時候,那時她也是站在城樓高處,冷眼t看著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爭斗,記得那時也是這樣的月,月色太明,照亮一地鮮血。
可惜的是,那時的她已經冷了心腸。
火光晃動,底下的聲音突然雜亂,有馬蹄聲漸近,長公主凝眉看去,一群身著盔甲的少年簇擁著一人。
明黃色的衣料證明此人的身份尊貴不凡。
有士兵靠近跪下稟報:“殿下,城內已被我們控制,太子被困在皇宮,只等您一聲令下我等就沖進去,取他人頭。”
五皇子隨手讓他退下,眼神落在很遠的地方,眼里的貪婪毫無掩飾。
但他仍舊存有顧慮,所以還想著等待,身邊侍從勸他:“殿下,今夜是最好的時機,太子狡猾,拖得太久怕要生出禍端。”
五皇子聽了便是不悅,他冷笑道:“如今他已是甕中之鱉,就算消息傳遞出去了又會有誰救他?”
就在此時,一支冷箭毫無預兆地從他耳邊擦過。
“有刺客!保護殿下!”
反應過來時已經亂成一團,無數支箭朝著長公主的后心射來卻被她盡數躲過,竟連衣角都沒擦到。
那些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身影從月色下溜走,沒入黑暗后再也尋不到蹤影。
五皇子捂著受傷的耳朵一腳踹翻身旁的士兵,暴怒道:“還愣著干嘛!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