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通!”開平帝十分不快,連名帶姓地問道,“你怎么回事,這一年中,騎射之術(shù)不僅沒有精進,反而還倒退了嗎!”
“兒臣不敢,兒臣知道我大晟以騎射得天下,騎射之術(shù),一日不敢怠惰,只是近日偶感風寒,正在調(diào)理,所以昨天只射下了十二只飛禽,便退出了比賽。”大皇子謹慎地答道。
“哦?你病了?找太醫(yī)看過沒有?”開平帝聽到大皇子這樣的回答,臉色才稍稍緩解了些,也是,以大皇子的騎射能力,就算水平倒退,也不至于連前三名都進不去。
大皇子正等著開平帝問他這個,他捂住嘴巴,假裝咳嗽兩聲,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說道:“回稟父皇,看過了,太醫(yī)說兒臣這是感染風寒,不能受風,需要在室內(nèi)焚燒一種艾草,驅(qū)趕寒氣。”
“哦,那你今天也別參加了,回去休息吧。”
“父皇,兒臣不礙事的,多虧了姜太醫(yī)的方子,兒臣的傷寒已經(jīng)好了很多。”大皇子頓了頓,見話題鋪墊得差不多,開始進入正題,“而且這些日子在屋里憋著,兒臣心里也挺慌的,怕父皇責備兒臣虛度光陰,所以,兒臣試著動手改造了一下焚燒艾草的香爐,誰知,竟被兒臣瞎貓碰到死耗子,改造出一件前所未有的器具來。”
開平帝聽到此處,揚起眉梢,眼中透出興味:“哦?什么前所未有的器具?”
大皇子微微一笑,從懷里取出一只精巧無比的羊脂玉瓶。
“父皇,這是兒臣用那件器具所制的香露,請父皇品鑒。”
小太監(jiān)一溜小跑,將羊脂玉瓶呈至御前。
開平帝完全沒意料到,他隨意一問,竟然問出這樣意想不到的后續(xù)來。
他打開指甲蓋那么小的蓋子,頓時,一股意想不到的幽香撲面而來,沁入心脾。
開平帝的眉毛向上聳起,虎目愕然張開,良久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朕從未聞到過這樣的香。”
在化工業(yè)尚未發(fā)展的大晟,人們對于一切濃烈的事物都有較強偏好,比如甜到掉牙的糖,明艷斑斕的衣裳,熏到嗆人的香氣,因為那些天然的物產(chǎn),很難達到那樣高濃度的體驗,物以稀為貴,人們也就會去追求在現(xiàn)代人看來無法理解的濃烈味覺、嗅覺。
周元瑢在試香的過程中,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規(guī)律,因此,進獻給皇帝的香露,故意用兩種濃烈香做為中調(diào)和后調(diào),能給人留下強烈的沖擊力,保證皇帝從來沒在自然界中聞到過這樣濃郁的花香。
他的計策成功了。
開平帝果然被羊脂玉瓶中的香露深深吸引,又放在鼻端嗅了嗅,閉目作陶醉狀。
大皇子見狀,臉上笑意更濃,他觀察著開平帝的神態(tài),一邊回答道:“回稟父皇,這是香露,乃是由兒臣研制的花露蒸餾器經(jīng)過煮沸,冷卻,凝結(jié)三個步驟收集起來的花露精粹混合而成,這份香露中,混合了濃郁悠長的晚香玉,清甜凜冽的香雪花,還有一味花露,請父皇猜一猜。”
開平帝聽到大皇子的回答,更覺新奇,他將羊脂玉瓶拿起來,風將香露的氣息吹散開,他感到自己被環(huán)繞在一片花海之中,心情不由得大好。
“這氣息,仿佛在蘆葦蕩中開滿了繁花。”開平帝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