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慎的涵養(yǎng)已經(jīng)很好了,所以,他還能好聲好氣地問董衡。
董衡做出此等唐突之舉,心下對虞慎也有些抱歉,便將他的策略簡單說了說,他需要宮中禁藥的借用名單,于是用皇子受賄的消息去換,這樣一來,皇上可以得到皇子所受的賄賂,來購買軍糧,支持前線作戰(zhàn),皇上沒有拒絕的理由。
“董衡,這主意真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虞慎打量著董衡。
董衡一怔,虞慎果然覺察了。
不過,他不能暴露他背后有人指點。
“怎么,我沒有這樣的頭腦么?”董衡反問道。
“你有沒有,難道我還不知道嗎?”虞慎苦笑道。
另外一邊,皇上帶著楊太師回到宣政殿,屏退左右,將門閉上。
皇上抓起桌上的玉石雕刻,猛地向地下摔去。
“嘩啦”一聲脆響,玉石碎裂成數(shù)十塊,散在地上。
楊太師只是躬身候著,不發(fā)一言。
開平帝狠狠地發(fā)泄了一番,撐著書案,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感到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大不如前了。
他從袖子里拿出董衡的奏折,“啪”地扔在桌邊:“你看看。”
楊太師恭恭敬敬道:“臣不敢。”
開平帝惱火地瞪了楊太師一眼:“你倒是有分寸!朕的兒子在外面胡來的時候,你不會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到吧?你怎么不教教他什么叫分寸!”
楊太師連連說道:“臣有罪。”
開平帝拿他這個樣子實在沒辦法,楊太師每次都把他的脾氣拿捏得死死的。
冷靜下來想想,大皇子的那些爛賬,還是看到的人越少越好,楊太師不看,也是避嫌。
“朕來告訴你吧,”開平帝一指桌上的奏折,“魏玄通這個逆子,借著朕給他征收江南賦稅的權(quán)力,就橫征暴斂,要挾許多江南富商借著與金滿堂交易的名頭,給他的私人小金庫交錢,朕的國庫一毛沒賺,他的小金庫倒是賺得盆滿缽滿。”
楊太師驚詫道:“竟有這等事,大殿下一定是受到奸人蠱惑,才會這么做。”
開平帝深吸一口氣:“什么奸人蠱惑!這金滿堂就是他自己成立的產(chǎn)業(yè),賬上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有什么可說的!”
“大殿下天性善良,不至于做出這樣枉顧國法家規(guī)的事。”楊太師繼續(xù)和稀泥。
“天性善良?”開平帝又從袖子里甩出一只錦盒,從里面拿出那張紙條,把盒子往地下一摔,“你知道這張紙條上寫的是什么嗎?寫的就是端陽宮大宮女的名字!如果他真的天性善良,會用這么蠢的手段去毒殺一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威脅的小小少監(jiān)嗎??”
“這……”楊太師很想說,他也只是說說場面話,如果一定要說真話,那大皇子確實是一個氣量狹小卑鄙無恥之徒,不過皇上聽到之后,他的后半輩子就無法安然無憂地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