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修愕然:“父親,您是說真的嗎?那兒子還要把贓物還回給大皇子嗎?”
楊太師回過頭,老狐貍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文修啊,你見過進(jìn)了國庫的銀子,還能吐出來的嗎?何況皇上正急等著用錢,怎么可能把大皇子貪墨的錢財(cái)還給他,唉,從今往后,大皇子都會深深記得這一筆帳嘍,只是他沒辦法算在皇上頭上,多半就要遷怒其他人,這個(gè)時(shí)候,你不要上去觸霉頭,趕快撇清自己,知道嗎?”
“兒子明白了,多謝父親教誨。”楊文修深深行了一禮。
魏玄通從含瀾殿出來的時(shí)候,腳下一軟,差點(diǎn)滑坐在臺階上。
杜人五連忙小跑過去扶住他:“大殿下,小心,您沒事吧?”
魏玄通的臉色非常難看,怎么也不能說是沒事。
杜人五心下一緊,難道說,皇上真的如此鐵面無情,竟然要按照國法處理大殿下?
那他這個(gè)心腹,豈不是頭一個(gè)挨刀的?
“沒事……”魏玄通忽然說道,他有種魂魄離體的空茫感,“只是,都沒了,都沒了……”
“什么?”杜人五沒聽懂,“什么都沒了?”
“錢……錢都沒了!”魏玄通啞著嗓子,眼珠狂亂地轉(zhuǎn)動,一想到他辛辛苦苦積累了那么久的小金庫,一夕之間,就被掏的干干凈凈,這簡直比掏他的心還難受!
杜人五扶住搖搖欲墜的魏玄通,走過含瀾殿前長長的臺階,扶著人上了車輦,回到端陽宮。
“人五……”魏玄通坐在了端陽宮里,終于開始傾吐內(nèi)心,“你說我該怎么辦?我的錢全都沒了……全都沒了……父皇,根本一毛都沒給我留,他明明說原諒我的,可是,為什么要把錢全都拿走!”
開平帝手腕強(qiáng)硬非常,不僅一下子抄沒了魏玄通貪污的錢,還順手把金滿堂的營收也拿走了,如今魏玄通被他回原形,變成了和其他皇子一樣的窮光蛋。
這讓他拿什么去培植勢力?去經(jīng)營大皇子的人脈關(guān)系?就憑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塞牙縫都不夠的皇子月俸?他可不是魏玄極!
“大殿下,錢再掙還會有,您沒出事就行了,事情已經(jīng)這樣,您還是保重身體吧。”杜人五勸解道。
魏玄通仍然精神恍惚,他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起含瀾殿中的那一幕,他以為開平帝已經(jīng)原諒他了,開始念著父子親情,決心要放過他了。
而他趁著這個(gè)時(shí)機(jī),提出想要回抄沒的財(cái)產(chǎn),如果不能全要回來的話,還給他一部分也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開平帝一腳踢在他xiong口,把他踹翻在地。
剛才還父慈子孝的場面,驟然間氣氛一變,開平帝站起身來,憤怒地指著他罵,罵他在建國之初,貪污了這么多錢,如今北狄戰(zhàn)事膠著,前線的兵士們連買糧草的錢都沒有,全都被他這個(gè)逆子吸血吸走了。
聽到此處,魏玄通的心涼了半截,其他事情,都好用血緣親情軟化,唯獨(dú)遇到錢這件事,連親親的父子都能當(dāng)場翻臉。
“如果你還想做這個(gè)太子,就閉上嘴巴,什么都不要說,往后也不要再提這件事。”開平帝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口中吐出無情的言辭。
就這樣,魏玄通一夜之間變成了窮光蛋。
他的親情牌奏效了,但是他的錢卻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