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知道,”魏玄極面無表情道,“不管遇到何種情況,兒臣都會自己解決,不會影響到戰局,也不會成為累贅。”
那意思,如果被俘虜了,也會自我了斷,不會麻煩你們去用什么貴重的東西交換。
這話說得,開平帝都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然而他潛意識之中,其實又是想告訴魏玄極,不要成為他的累贅,只是這話被魏玄極直接說出來,他感到臉面上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這次楊文熙將軍也會一起去,你們兩人平日私交甚篤,上了戰場,也應當互相照應。”開平帝說道,稍稍表示了一些關照之意。
說著,他轉向楊太師:“楊愛卿,你說是吧?”
楊太師連忙點頭:“二殿下能有這般拳拳愛國之心,實在令老臣感動,六子能保護在二殿下左右,也是他的榮幸。”
魏玄極向楊太師微微頷首,表示往后還請多關照。
“父皇,既然兒臣要上前線,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魏玄極道。與yuタxi。
“什么事?”開平帝身體微微前傾,表示關注。
魏玄極還是頭一次見開平帝對他這樣關照,心中卻一點感動都沒有,開平帝之所以會表現得積極,只不過因為他這個礙眼的兒子馬上要收拾包袱滾蛋了。
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提出自己的條件,接受或拒絕別人的條件,調整到一個雙方都能接收的范圍。權勢斗爭不過如此,又有什么家族親情可言呢。
“兒臣希望父皇答應兒臣,無論在兒臣離開期間,周元瑢犯了什么錯,都不能對他用刑,不能傷害他,不能限制他的自由,不管什么事,都等兒臣回來再說,不知父皇是否能夠答應。”魏玄極正色道。
魏玄通立刻在一邊提出異議:“魏玄極,你要搞清楚,那個周元瑢可是前朝余孽,萬一他要造反呢?難道父皇也眼睜睜放他走嗎?”
“他之前受傷,這次又中毒,身體已經很不好,兒臣找太醫看過,說他這一年半載,都得在病床上度過,再加上京城排水系統的事,至少一年時間,他都會非常忙碌,兒臣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想毒害他,或是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魏玄極注視著開平帝,說道,“周少監在建造大相國寺的排水系統,與皇宮中的排水系統時,他做事的態度如何,人品如何,父皇應當有所了解,他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只想做好本職工作,根本無暇分心去應付外來的暗箭。”
開平帝自然可以拒絕魏玄極的要求,但是,魏玄極說得心平氣和,他便順著往前想了想,一些本來已經模糊的記憶又浮現在腦海之中。
大相國寺的梵音大師舉辦法會時,曾對他說,已經很久沒見過有清凈之心的官員了,去年冬天為大相國寺修建排水管道的周少監,確有一顆清凈之心。
梵音大師看人很少走眼,既然他都這么說……或許這個周元瑢并沒有魏玄通說得那么不堪。
說到底,是魏玄通給周元瑢下毒,又不是周元瑢給魏玄通下毒。
開平帝心里掂量了一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你既然要去前線作戰,心中有放不下的事,留在后方的人就該替你解決,好吧,朕答應你,不管發生什么事,不會對這個周少監用刑,不會限制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