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是府中老人,更是夫人身側的陪嫁,突然跳湖自殺,必得有個合理的由頭。
容硯趕到的時候,劉媽媽只剩下一具冰涼的尸身。
她嚎啕大哭,一聲接著一聲地“娘”喚著,叫人忍不住可憐。
“容嫣姑娘,你莫要難過,那大夫說是因為劉媽媽得了瘋病,在診治的時候偷跑,跳了湖。”
容嫣渾身都在顫抖,周遭的人都默默嘆息。
她是真冷。
冬夜里就算了,還得挨著一具幾乎要結霜的尸體。
容嫣因為受了寒,臉色發白,唇色很淡,垂眸時劃過幾分晦暗。
“來人,先將劉媽媽的尸身拖去后院柴房放著,切莫驚擾貴人。”
“容嫣,夫人念及劉媽媽多年盡職盡責,特準你一日尋個好地方為劉媽媽操辦下葬之事,你可莫要辜負夫人美意。”
孟婆子居高臨下地說,一邊企圖看出容嫣的神色變化。
但只見容嫣滿臉哀戚,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多謝夫人恩德。”
孟婆子匆匆復命,踩著一地濕漉進門。
“她真是如此說的?”
裴氏聽見孟婆子回稟,神色好了不少。
“是,那容嫣看起來并未將劉媽媽說的那些話當真,也確信劉媽媽是因得了瘋病,自己跳湖死的。”
“倒是我高看了她。”
還以為容嫣是個心思深,看來當著是她多慮了。
裴氏慢悠悠地端起熱茶抿下,問:“老爺呢?”
“老爺他”
孟婆子欲言又止。
“啪!”裴氏放下手里的杯子,眼神陰狠,“又去了外頭那個賤人處?”
“夫人,外頭那位快要臨盆了”
“什么?”
“這件事怎么現在才說?”
孟婆子低聲解釋,“老爺瞞得緊,還是派去的眼線無意發現別苑里多了幾位穩婆才知曉。”
裴氏眼里一寸一寸染上怨毒,“難怪老爺鮮少歸家,還借口公務繁忙,原來是在外頭有了賤種!”
陸忠當真提防她得很啊!
裴氏嫁進陸家,三年無子,好不容易有身孕,卻是個女嬰。
陸家老夫人一直嫌裴氏沒有誕下男丁,更是因裴氏肚子不爭氣又不允自己兒子納房而搬去別苑住,要不是裴氏姓裴,只怕早就慫恿陸忠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