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鸞亦端起酒杯,“王上謬贊,本宮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比起王上殺叔奪位、平定西域內亂的魄力,實在算不得什么。”
“哈哈哈哈……”
阿穆爾爽朗出聲,眼底的陰鷙逐漸散去,浮現出幾分笑意。
“本王原以為大楚的公主,不過是個養在深閨里的金絲雀,沒想到……竟有如此口才,只不過……”
他頓了頓,忽而傾身,壓低了聲音:“那公主敢不敢據實回答本王一個問題?”
楚青鸞抬眸:“王爺請講。”
“若今日換成是你。心愛之人被困異國二十栽,你會不會也像本王一樣,不惜一切代價帶她走?”
空氣驟然凝滯。
楚青鸞指尖叩緊了茶盞,隨即輕笑道:“王上此言差矣。”
“本宮若真心愛一個人,便不會讓他陷入兩難之境。”
她抬頭,直視阿穆爾鷹隼般的眼底,一字一句:“更不會以兩國百姓的安寧為代價,全一己私欲。”
意思是在指責阿穆爾因一己私欲,陷兩國百姓于不顧,是非常自私的行為。
阿穆爾聽聞,臉色一沉,半晌后,忽然大笑出聲。
“好!好一個‘不陷兩難’!”
“公主這張嘴,倒是比西域的彎刀還利。”
“不過公主,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道理就能擋得住的。比如說……貴國皇帝陛下的病情!”
話音未落,雅間內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若是有人在此,定能察覺出來,這是威壓外泄所致。
楚青鸞目光陡然轉冷,眼底帶著懾人的寒芒。
“王上這是在威脅大楚?”
阿穆爾也不甘示弱,“本王不過是陳述事實,烏雅的醫術公主也親眼看到了,若是她哪天想要突然回西域省親……”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知道楚皇陛下能否撐到下一個太醫令當值?”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似有刀光劍影一般。
半晌后,楚青鸞慢條斯理地替自己斟了杯茶,語氣平靜。
“王上可知,我大楚《刑統》如何論處謀害君父之罪?”
不及阿穆爾回答,她目光銳利如刀:“主犯凌遲,九族流放,若是外邦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