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深刻意識到了,什么才是腿疾。
青年沒辦法出門,也沒有辦法看到這些平常村民們每天都能見到的景色。
所以青年那往日的脅迫與威脅,多半是因為有寂寞在驅使著他吧?如果日日夜夜都被關在屋中,那任誰都會變得刻薄又敏感的。
男人的誤會越來越大,喬鈺本人卻一無所知。
他看著遠處緩緩升起的朝陽,真覺得這畫面很漂亮、也很有意境。
也不知為何,那幾條游動的魚一路跟著男人和喬鈺。在朝陽升起時尤其活躍,卻最終不再接近他們半步,只是遠遠的跟在一旁。
喬鈺現在格外興奮,就像要與同學出去春游的小孩兒。
柳無玥只是默默聽著背上人的動靜,懷疑這跟對方的生病有關。
但發燒又不是醉酒,是怎么能把人燒的更興奮的?
可聽著對方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有魚’、‘好漂亮的太陽’這些話時,他竟也感到了一絲愜意。
于是這段只有喬鈺一人的碎碎念逐漸變成了對話,走路的人與背上的青年就這么邊走邊聊著,一路向著學校走去。
在他們落后一段的距離、一棵樹的后方,正站著一個高挑的男人。
氣質陰翳、偏執且危險。
散落在腰間的長發依舊干爽,淅淅瀝瀝的雨滴無法近身,就這么乒乒乓乓的落在男人身上的屏障上。
可腳邊水位卻毫沒有阻礙的浸shi了男人的小腿。
一路游在喬鈺它們身邊的幾條魚在發現了他后,便向他所在之處游了過來。
男人只是默默看著遠去的兩人,隨手間便擊穿了即將靠近自已的兩條魚后,離開了。
柳無玥和喬鈺的出現有些受人矚目。
畢竟在今夜,所有人都疏散到了學校時。這村里干部一統計,卻發現少了柳無玥。
但他們并沒有把喬鈺統計在內。
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喬鈺的雙親剛剛去世,喬鈺這人腿腳不便卻脾氣差。村里人誰都不愿意去他那里幫忙。
久而久之,便也沒了什么存在感。他們也認為一個腿疾的青年在沒了人幫助的情況下,許久沒有來到村中,那多半就是要死了。
而在聽說柳無玥會時不時去喬鈺那里后,村里人就像是甩開了塊兒燙手山芋般松了口氣。連連夸贊柳無玥面冷卻意外的熱心腸,直到他們在今天才看到喬鈺的模樣。
因為喬鈺實在是太久沒出現在村里人眼前了。
即便多年前出現過一次,也一直臭著臉、態度不好。可印象里的喬鈺原來有著張這么好看的臉來著?
來學校避難的學生總共也不多,中學生們跟家里的爺爺奶奶們待在一起。高中生們卻扎堆擠在一塊兒,在看到喬鈺和柳無玥時都沒忍住,開始嘰嘰喳喳了起來。
那三個男高是見過喬鈺的。眼下看到周圍同伴們看直了眼睛,這才神氣的叉腰:“
我都說了他長的好看,你們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