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太快,祁連自己愣住了。
疏導床有個地臺,床腳也很高,祁連坐直的時候恰好能平視蕭山雪。在向導驚詫而泛紅的臉龐前,他居然打起了退堂鼓。
他的話可以脫口而出,可那條連著蕭山雪、哨兵站和他的鋼索仍在晃動。
沖動滿溢,時機不對。
祁連顧不得前后矛盾了。
“等從競賽回來,如果你愿意,你不是好奇嗎?反正我們住在一起,回來之后,或者等你過了二十歲生日,等我們沒什么事兒的時候……”
條件突然變多,那個“早就”做不得數,不愛就可以給不睡找千萬個理由。
“好啊。”
蕭山雪抱著最后一絲妄想打斷了他。
“不用等我二十歲,我成年了。你如果能把我當成他,現在就可以。”
那片紅暈從臉頰和耳根燒到眼角,背后的書架有四顏色錯位,形成了奇詭的跳躍。祁連看著他踩著棉拖鞋快速走上高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像是獻祭的羔羊般來親吻。
蕭山雪很清楚當時白雁的姿態和動作,也記得祁連的節奏。可他明明強勢又主動,卻因為顫抖而無法解開半顆扣子。
他像是急于證明什么,可精神通路那頭沒有要命的沖動,祁連只能感受到蕭山雪因為沖動而變得凌亂的呼吸。
他握住蕭山雪的手腕,盡可能溫柔而果斷地把他掀翻按在床上。蕭山雪似乎是想哭了,但他咬著嘴唇,一動不動倔強地瞪著他。
祁連突然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蕭山雪對哨兵站始終是顆定時炸彈,用性換取信任是哨兵站最想要祁連做的。
可在現在的情況下,祁連再怎么喜歡蕭山雪,蕭山雪再怎么把真心捧給他,他的一輩子已經跟站里焊死了,可蕭山雪和燕寧站之間的關系仍然無法保證。
萬一以后他想離開,怎么辦?
蕭山雪是為了自由逃出來的,他怎么可能愿意在燕寧站寄人籬下打白工。
他把頭埋在小向導的頸邊,耳鬢廝磨中卻沒有進一步動作。他聽見蕭山雪努力壓著呼吸,心跳也漸漸平穩下來,最后用低啞的嗓音委委屈屈道了歉。
“對不起。”
祁連想說你沒有錯,也想把他抱在懷里親吻安慰。但他最后只是松開了蕭山雪的手腕,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向導戰術
蕭山雪不是愛發脾氣愛冷戰的人,當晚他依舊按時回了宿舍,可祁連就是莫名地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拉遠了一點,氣氛也有些尷尬。
蕭山雪進門后徑直去洗澡,出來時穿著祁連的舊睡褲和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