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雪裝作無事發生。
風把他的頭發和蒺藜服都卷得獵獵作響,而他正盯著敞開的機艙門發呆。
祁連短暫地享受著高空的安靜,可不合時宜的沖動卻涌了上來。
他想帶著他的向導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種不專注對他來說是致命的,他只能放縱這一小會。直升機懸停在降落點上方的時候他必須收回紛亂的思緒,把注意力放到競賽上來。
他是狼王。
“瑤光,你先下,占制高點警戒。”他做出了
抱抱貼貼
叢林茂密,祁連他們的降落點雖說還算平坦,但附近沒有大路,只能抄小道。天樞四人一起直接按照指北針的方向走,而祁連和蕭山雪則從海拔相對較高的位置行進,一來方便偵查,二來也是能隨時照顧到大部隊的行蹤。
他們選的方向要難走許多,野草沒膝、藤蔓和樹枝交錯,雖說隱蔽性好,但稍有不慎就是一條血口子。
蕭山雪沒有戴蒺藜服的頭套,微沖抓在手里,狙背在背上。他因為天氣炎熱而shi透了的發梢隨著動作而顫動,臉頰上的油彩被汗浸得shi潤。
饒是這么熱的天氣,祁連都有些沉不住氣,可蕭山雪甚至還能分神,用精神通路牽引著祁連。
不動聲色,但又小心翼翼。
其實這種牽引很微妙,他明明沒有動祁連的閾值,也沒有干涉他把精神觸絲放出去警戒四周,可祁連心思散亂的時候他偏偏就是能第一時間感知,把精神波動彈回去。
那種仿佛指尖將觸未觸的曖昧感宛如懸絲,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扯一下。
祁連難受極了。
要么你就貼上來,要么你就退開點,在這兒吊著的感覺就像那天晚上蕭山雪貼著他的肩膀,明明呼吸就撲在身上,可他就是不肯把嘴唇落下去,執拗地揚著脖頸,把最脆弱的地方露出來。
他似乎是被體貼著的,但這小朋友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祁連終究還是沒問。他怕這環境他說不明白,也怕蕭山雪誤會更深。何況蕭山雪在前頭探路,祁連三席的素養不允許他在這會兒心猿意馬。
可那亮晶晶的脖頸還是吸引著他的視線,外套底下的汗衫恐怕已經shi透了,但他的腕扣還是沒有解開。蕭山雪很能忍,動作依舊像個被風刮動的草球一樣輕盈靈巧。
涂了油彩還這么好看的臉,恐怕也只有他了。
媽的,想什么呢。
三四公里的山路不算難走,十來分鐘之祁連終于聽到了用于聯絡的鳥鳴。他終于有借口拉住自家向導,遞給他一塊手帕,讓他把晶瑩的汗珠子擦掉,隨后指了指耳朵。
蕭山雪擦著汗,一臉茫然地把祁連的聽覺閾值拉高,壓低了嗓音。
“怎么了?”
“高盧站的人還沒到,”祁連揉了揉耳朵,“山谷出口處的拐角架了兩個重火力點,天樞從背后跟太子突擊。”
蕭山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所以呢?”
“還有百來米就到了,咱們兩個不能說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