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來小學(xué)生約群架再兇也不至于打出人命來,可誰想到人少那邊的叫了初中的哥哥。半大小男孩擺闊逞能,二話不說把對面一個小胖墩從坡上推了下去。
陳所帶人趕到的時候大人孩子哭成一片。
兩個女哨兵安撫完這個安撫那個,蕭山雪蹲在坡邊探著腦袋往下看小胖墩滾出來的痕跡。等陳文廣好不容易了解清楚情況,正準(zhǔn)備讓蕭山雪打電話聯(lián)系消防,一扭頭看見他徑直跳下去了。
身上沒掛安全繩,手里什么都沒拿,尋死一般迅速消失。
“這娃兒身手應(yīng)該不錯吧,”陸千里在小道上跑得氣喘吁吁,“你別緊張,這附近大小的坡我都下過,那兒植被多,中間有兩塊緩一些的平臺,應(yīng)該沒什么事。”
祁連牙關(guān)緊咬,冷汗把整個后背都打shi。
照理說鐵山森林公園雖然地形復(fù)雜,但占地面積還不如軍事競賽的場地大,就算是讓蕭山雪在里頭跑個三天三夜也未必會出什么事。
可是祁連的心吊到了嗓子眼。蕭山雪的肋骨和大腿上有骨裂,前幾個月才堪堪長好,可每逢陰雨天氣還是要疼,纏著他要止疼藥吃。
怎么這么莽撞!摔斷了怎么辦!
陸千里見他車也顧不上暈、話也來不及接,臉上的表情活像個丟了孩子的老父親,心知祁連是真的急了,拼著老命跟他往前沖。
樹枝草葉和風(fēng)一起抽在臉上,越往高處越是泥濘難走,非得拽著旁邊的植被才踩得穩(wěn)。祁連心急,灰狼長嗥著從虛空飛奔而出,緊接著就被一頭花豹攔住了去路。
灰狼面露兇相,后背的毛都炸了起來。
“祁連,把精神體收起來!”陸千里一把薅住他的衣領(lǐng),緊喘了兩口氣,“上邊還有孩子,萬一有潛在的哨兵,你想嚇?biāo)浪麄儐幔 ?/p>
祁連眼睛都急紅了,被扯得踉蹌一下,轉(zhuǎn)頭看著陸千里。
老陸安撫他:“消防已經(jīng)到了,到時候你跟他們一起下去,不會有事的。”
兩人僵持片刻,灰狼耷著尾巴刨地消失。
高處風(fēng)大,天色很快就昏暗下來,坡頂?shù)男『⒑图议L已經(jīng)撤下去,只剩下消防在打固定救援繩用的釘子,陳文廣愁眉不展,頂著消防要sharen的眼神坐在陡坡旁邊抽煙,腳邊堆了一堆煙頭。
祁連或許是焦慮過了頭,他又有點想抽煙了。老陳對他招手,示意他先坐下。
一老一少提心吊膽看夕陽。
壓倒的植被距離他們不過三四步遠,像是被小胖墩撞出來的。陳文廣坐的地方一側(cè)有幾棵粗壯的大樹,能借力的地方旁邊都有細小枝葉折斷的痕跡;另一側(cè)是好幾條接續(xù)纏繞的藤蔓,葉子已經(jīng)被擼沒了。
正下方視線良好,看樣子蕭山雪就是從這兒跳下去的。
“我們喊了好幾聲都沒應(yīng),聽老陸說,他不會說話?”
祁連點點頭,陳文廣長長吐出一口煙。
“怪我,還沒了解他的情況就帶他出外勤。”
陳文廣和陸千里已經(jīng)足夠照顧他們了,可這事兒又怨不得蕭山雪。祁連心里五味雜陳,嗓音發(fā)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