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
祁連悠悠笑道:“拿一樣的錢,我站崗你睡大覺,真有病就不叫你了。”
胖子像是氣急了,卻又無可奈何,吱了哇地尖叫著爬起來,可惜又比祁連矮一頭,踢不著打不到,只得邊罵人邊悻悻挪了個地方,還把地上的一塊破草席順走了。
草席浸水帶起浮泥,底下隱隱露出扣著篷布一角的木釘圓頂,毛刺還沒磨平,似乎是才打上去的。
雨聲不算大,芭比也還沒睡,祁連只能用手指一點點摳開旁邊的泥土,小幅度地晃了晃木釘,然后竟然順利地把它起了出來。
……這么輕易嗎?
祁連借著探照燈的光線仔細看了看,釘身似乎是用刀子削出來的,處理得不是很平整,應該是個新手。
他不敢貿然掀開篷布,怕里頭的向導出聲驚動旁人。可就是他蹲在那猶豫的一瞬間,里頭竟然伸出只白白的小手,像是白蛇出洞般主動扯開,緊接著貼著泥巴伸出一個同樣是紅發藍眼、頭發只有十來公分長的腦袋。
祁連下意識地后退,可緊接著他擔心女孩淋雨,脫下的雨衣和向導的反偵察屏蔽就交換位置,一時間兩邊都沒再動作。
兩人都沒有惡意。
祁連扭頭望著芭比清了下嗓子,那人依舊背對著;他又罵了一句,對方依舊無動于衷,反而少女笑聲傳來,然后她壓著聲音說了話。
“是弧旌叔叔嗎?”
祁連的心臟狂跳,真的是個孩子。
“是我。”
“我是茱莉亞,瓦萊莎的姐姐。你是個好人,謝謝你白天想救她。”
“不要這么說,”祁連下意識地靠近一點擋住她,雙眼緊緊盯著芭比,“我也沒有把她救出去。”
女孩笑道:“沒關系,逃不出去很正常。我們有更大的計劃。”
突兀的信任讓祁連倍感詭異。
“……是什么?”
“我不能告訴你。”
祁連沉默片刻,又問:“那放她走的人是誰?”
茱莉亞輕聲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為了獲得你的信任,他托我轉達,蕭山雪被他照顧得很好,你不要擔心。”
祁連頭皮發麻。
這人知曉他和球球的關系,又直接把他劃入可信任的名單,看來同樣是司晨安插的線人。但是既然有這么厲害的大佬在,他在整件事情里又是什么角色?為什么他事前根本不知情?
祁連手里捏著木釘,千頭萬緒一時間讓他不知該做什么。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沒有。”
大佬還蠻有個性,喊人來卻不干活。
“沒有?”祁連懵逼道,“那他安排我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