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我家球球的臥室我竟不能去!
曙光初現
祁連像馬上就要繃斷的弓弦,趁著夜色孤魂一樣在高墻外游蕩,不帶槍也不帶武器,恨他的人隨時都能來套他麻袋揍一頓。
可是沒有人來。
他如愿以償成了地塔的一員,就不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溫莎的地界shi潤多風,祁連在黑暗中扯掉了頭上的那根舊皮筋,仿佛風順著發根吹過去就能緩解他的頭痛。但或許是下過雨快要降溫了,山毛櫸上的鳥吵得不行,祁連頭一次萌生了可怕的惡意,然后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雙手捂著臉在地上蹲了好久。
從前他從未質疑過自己的選擇。
他一門心思地相信球球純真良善,覺得為了球球孤身潛入地塔與他的底線不相左。球球怎么會叛變呢?他是那么乖那么善良的小朋友,他做得出什么惡事?
他從沒考慮過,如果事情并非如此,他該怎么辦。
祁連不無好笑地想,如果自己現在死了,到底算殉道還是殉情?
他思索著漫無目的地瞎巡,在高墻側后方西北角看到了熟悉的植被,那是巨坑的方向。他抱著去看看瓦萊莎的念頭緩步走近,近百米過去后大路變成小路,短短幾天便長了草,最后是一片空地。
祁連心中一悚。
他拼死拼活爬不上去的大坑已經被水泥填平了。
那塊平整的水泥地表面沒有腳印,踩上去也不黏腳,差不多干了三四天的樣子,看來是剛把他撈上來沒多久就灌好了。
祁連驟然覺得事情不對。
那蕭山雪到底是怎么埋的人?
見死不救的事兒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他何苦再撬開水泥地重新灌一次?而且就算灌了,水泥表面也會因為尸體腐爛飄上來氣泡。可這地面干凈平整,哪有氣泡的樣子。
更遠處樹林邊似乎有什么東西立著。天色陰暗,祁連靠近些才看清,那是一把鐵鍬。
這不是寫著“快來挖我”嗎?
太夸張了吧,會不會有詐。
一連幾天祁連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夜里趁著巡查的機會往那邊跑。草越長越高,到了第五日便呈現出一種無人照顧的繁盛;可那個鐵鍬似乎被遺棄了,就那么杵在那兒,像是無聲的勾引和催促。
雖說比起來白天沒有夜里忙,他的匕首同樣遲遲沒有拿回來。
新人總是人盡可師,加之“弧旌”因為跳坑的事情人緣奇好,竟有種“仗義每多屠狗輩”的奇怪聲名,身邊總能有人一起說話或吃飯。朱鑫也好,極光也罷,甚至有一次他碰到了那個在渝州游樂場給了杜鈺一槍的莽撞哨兵,講了幾句閑話,說萊頓去跟莫林套近乎卻被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