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樹影間漏下來,落在風逸塵臉上時,他才意識到自已真的活下來了。
玄燁背著他穿林越嶺的那幾個時辰,像是一場模糊的夢。他記得自已幾次想開口說“我自已能走”,但每次張嘴,喉嚨里就泛起一股血腥味,最終只能咬牙撐著。
“到了。”玄燁的聲音在前方響起,語氣依舊冷得像塊冰,但比之前多了幾分松動。
風逸塵抬頭一看,是個半塌的巖洞,入口被藤蔓遮住大半,陽光照不到里面,陰涼得很。
玄燁把他輕輕放下,動作出乎意料地穩當。
“你……還能站得住?”風逸塵喘著氣問。
玄燁沒答,只是把背上的俘虜往旁邊一扔,然后從腰包里掏出個布袋,打開后露出幾瓶藥粉和銀針。
“你還真啥都帶著。”風逸塵咧嘴笑了一下,隨即疼得齜牙,“這傷口……有點狠。”
玄燁蹲下身,伸手扯開他左肩的衣襟,血已經把布料染透了,傷口邊緣發黑,說明毒性還沒完全散掉。
“你當時怎么中招的?”玄燁一邊用匕首剪開殘破的衣服,一邊問。
風逸塵嘆了口氣,“那次是獨闖黑風嶺,碰上個使毒的家伙,暗器沒看清就扎進來了。”
玄燁點點頭,沒再多問,而是從懷里摸出一瓶淡綠色的液l,倒在傷口上。
嘶——!
風逸塵倒吸一口冷氣,疼得眼眶都紅了,“你輕點啊!”
“痛感正常。”玄燁淡淡道,“說明神經沒壞。”
“你這是安慰嗎?”風逸塵翻了個白眼。
玄燁沒理他,繼續清理傷口。他手法利落,像是讓過無數次這種事。
“你以前練過?”風逸塵忍不住問。
玄燁頓了一下,點頭,“御醫院待過幾年。”
“王爺還懂這個?”
“我懂的東西多著呢。”玄燁邊縫合邊說,“你知道人死之后,靈炁最先消散的是哪個部位嗎?”
風逸塵愣住了,“這……誰沒事研究這個?”
“斷案需要。”玄燁語氣平靜,“尸l不會說話,但它的傷痕、氣味、血液走向都會告訴你發生了什么。”
風逸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你這家伙,還真是藏著掖著。”
玄燁沒接話,只是低頭繼續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