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澈:“你推測的對,但還不完全。譚崢作偽證時,五·三一已經發(fā)生,我父親為了保護母親已經遇害,而我母親到頭來也沒逃過他們的魔爪,若不是重山區(qū)醫(yī)院是我母親所有,他們進不來,恐怕她早已尸骨無存。他不過是改革派確認楚家永無翻身之日的最后一張牌罷了。”
病房另一邊,瞿清許表情更加凝重了幾分,只是聞序只顧聽楚江澈講話,并未留意:
“當年動手的人,到底是誰?”
“真正的黑惡勢力保護傘其實是改革派的人,他們指使黑丨幫bangjia了……我父親的一個朋友。我父親知道有詐,但他不能不赴約,沒想到改革派炸了他們見面的工廠,偽造成我父親的手筆,被炸死頭目的手下們信以為真,于是便對整個首都的保守派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楚江澈頓了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五·三一過去后,改革派迅速鎮(zhèn)壓了那些團伙,連帶著將所有證據(jù)銷毀得干干凈凈。當年我在國外,改革派鞭長莫及,否則楚家早就滅門了。”
兩個alpha對視一眼,聞序聽后沒什么表情,叫人看不出他是信還是不信。
瞿清許亦不作聲,只是默默斜眼看了看身旁的青年。
終于,沉吟片刻,聞序再度開口:
“你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嗎,楚江澈?你父親說,控槍之前聯(lián)邦治安很好,既然沒問題,首都的黑丨幫又是怎么一夜之間冒出來,又捅出五·三一這么個大簍子的?”
楚江澈淡淡道:“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但前提是,陰影要依附于光而存在。那些地下黑丨幫是他們豢養(yǎng)的狗,不到用時不咬人也不叫的。聞檢察,我猜你一定沒怎么親眼見識過這些黑丨道的勾當吧?”
聞序被問得怔了怔:“我在紀檢,確實沒和涉黑人士打過交道。你想表達什么?”
楚江澈重新低頭看向病床上的女子。唯有注視著母親時,青年眼中方才流露出某種深深的、溫柔的哀傷。
“六年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為楚家雪恥,因此這條路上我容不得絲毫差錯。”楚江澈的聲音有種超常的平靜,“聞檢察,我能為你提供我所知道有關譚崢違紀的線索,只要你肯為五·三一翻案。我言盡于此,相信與否全憑你個人。”
聞序許久都沒接話,看著病床上枯枝敗葉般凋零的女子,陷入沉思。
半晌。
“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突然出聲,楚江澈波瀾不驚地乜他一眼,挑了挑眉。
聞序會意,沉聲道:
“你口中那個改革派的真正推手,到底是誰?”
幾乎同一時刻,在聞序關注不到的角落,一直默默觀望著二人對峙的瞿清許瞳孔劇烈一顫,有些震驚地看了聞序一眼,張了張口,卻終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眸中的光芒霎時陷入沉寂。
楚江澈故意沒有看向瞿清許,不動聲色地回過頭。
“我想你很快就會見識到他了,聞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