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鬧夠了,聞序得逞地放開氣喘吁吁的少年:
“今天怎么想起我來了?總也不來,
我以為你都把我忘了。”
“少來了你,”瞿清許笑著揩掉眼淚,“聽說今天律所給你放假,是不是?”
聞序撓了撓臉:
“啊,是啊。”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這么好命,遇上了一個超級有善心的老板,就因為看到身份證上寫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竟主動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原本他是打算買兩個雞蛋回律所宿舍,給自己煮碗長壽面了事的,誰知道剛好瞿清許主動找上了門。
十八歲的聞序不同于二十四歲的模樣,容顏還未有后來紀檢人盡皆知的聞羅剎那般鋒利冷硬,少年的青澀與意氣風發(fā)未褪;二十歲的瞿清許也非六年后那個飽受折磨、狠厲疏離的假少爺,笑起來時眉眼溫潤,一股恬淡的書卷氣息。
“那正好,跟我走。”
聞序手腕被人驀地拉住,不得已跟著瞿清許往和回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去哪?你晚上沒有社團活動嗎?”
“社團活動哪天再去都行,”瞿清許緊拽著他,邊走邊回頭對他擠擠眼睛,“可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們回家。”
“回家?回誰家?”
早春的樹蔭萌芽,夕陽將行道樹下二人的影子拉長,依偎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以后別問回誰家這種傻問題。”瞿清許笑道,“回我家,就是回家。”
聞序就這么半推半就被拉上了車,一路來到瞿清許的家。瞿家面積不大,三室一廳,勝在地段極好,坐落在首都當時的開發(fā)區(qū)最優(yōu)越的樓盤。
說來這還是聞序第一次踏入好友的家門。少年看著瞿清許興高采烈地帶他來到門口,很快便有保姆出來開門,一邊把二人迎進門一邊笑呵呵地招呼二人換鞋:
“這就是小少爺早上說要帶回家一起吃晚飯的朋友嗎?濃眉大眼的,長得真俊。”
老婦人接過瞿清許的外套,又對有些不知所措地欠身要打招呼的聞序搖搖頭:
“小同學,今天在這兒玩得開心啊。”
聞序一時不明白這話的含義。瞿清許匆匆忙忙拉著才換好拖鞋的人,穿過客廳,就要往餐廳去:
“阿序,你瞧!”
他不知道一向穩(wěn)重的人今天是怎么了,如此猴急,仿佛多一秒都等不得。聞序一臉茫然地被牽到了餐廳,看見飯桌旁坐著的陌生的一男一女,忽而狠狠怔住。
他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對中年男女,可見到的第一眼,他卻感到分外的親切和熟悉。
桌旁的中年人微微笑起來,起身向直勾勾看著他的聞序伸出手。
“你就是卿卿總提起的那個小學弟聞序吧?初次見面,歡迎來家里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