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副官,”他刻意咬重了這個過時的稱謂,“好久不見,和你舊日老領(lǐng)導(dǎo)的兒子坐下來喝杯茶,敘敘舊吧。”
……
管家奉茶的功夫,二人已在客廳落座。楚江澈沒有急著端起茶杯,反而看著譚崢有些手抖地拿著托盤,盯了對方一會兒方才不緊不慢道:
“這幾年,譚副官在首都過得怎樣?”
譚崢眼神一黯,低頭假裝喝茶,攥著杯子的手用力到骨節(jié)凸起。
這個會面太驚悚了。
明明知道害自己現(xiàn)在門庭冷落、被人奚落嘲笑的正是楚家的這個年輕alpha,可他不能說,打碎了牙也只管往肚子里咽。然而詭譎的是,從楚江澈泰然的態(tài)度看來,對方卻絲毫不避諱和間接害死自己雙親的仇人談?wù)撃切╆惛鹊耐隆?/p>
“你今天來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思索良久,譚崢冷冷地說。
楚江澈說道:“譚副官,其實今天在我來拜訪之前,想必已經(jīng)有人來過你家了吧?”
譚崢放下茶杯的手一顫,滾燙的茶水險些灑出。
“你怎么知道?”他怒道,“你跟蹤他們,還是派人蹲我的點?”
楚江澈:“譚副官別生氣,其實你心里也清楚,手段根本不重要。更何況,若論這方面,我的心機遠比不過譚副官你,你說呢?”
譚崢幾乎瞬間就啞火了。楚江澈對他的心虛不予理會,繼續(xù)道:
“來找你的人是陳泳。我猜,到現(xiàn)在這個階段,陸霜寒是不會允許他私下聯(lián)系你的,他甘冒這么大的風險找上門來,一定是要給你提出一個豐厚的、無法拒絕的條件……或者一個你一旦不聽任他調(diào)派便承受不起的后果。”
意料之內(nèi)的,他看見譚崢臉上浮現(xiàn)出“你果然知道陸霜寒”的悚然神情。
“可你孑然一身,還在東部戰(zhàn)區(qū)我父親麾下時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世,如今又被當成落水狗一樣痛打,還有什么可怕的呢?兔子急了尚且要咬人,我若是陳泳,也會知道此時不能再把你逼上絕路。”
“他給了你一些好處吧。”楚江澈話雖疑問,語氣卻極其肯定。
譚崢驚得甚至忘了眨眼,直勾勾地看著楚江澈。
“陳泳和陸霜寒已經(jīng)不是一條心了,對么?”他冷靜地回看向譚崢的雙眼,“陳泳十有八九是想讓你一人背了這口黑鍋,替他攬罪。”
楚江澈闔眼,仿佛當真想了想這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緊接著淡淡一笑。
“也是,于他而言,戰(zhàn)區(qū)通報本就是無妄之災(zāi)。沒有人會為了給陸霜寒賣命,毀掉自己的仕途。”
楚江澈看著徹底啞口無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