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聞序怒了,“我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少對我的私事評頭論足行不行?”
瞿清許的表情在聞序說完話后有一瞬的別扭,很快又恢復最初高傲疏離的模樣。
“是么。”
一片秋海棠花瓣飄飄悠悠從樹上掉落下來,被瞿清許于半空中輕巧地一把抓住,細長的手指將那花瓣碾了碾,而后隨手丟在地上。
“既然我不管你,你也少管我的事。”瞿清許吐字放慢,“圍巾你拿回去,我不需要。”
沒等聞序回擊,他唇角勾起一絲譏誚:“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的心上人知道你把自己的圍巾給了一個oga搭檔,他知道后會怎么看你?”
聞序擰眉:“方鑒云你吃了火藥了?有必要說話夾槍帶棒的嗎!”
瞿清許抿了抿唇,轉身就往教學樓的方向走。聞序不明就里,窩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咬著牙快步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走進教學樓時還不忘壓低聲線警告:
“你要是覺得陪我來重山中學不是你的分內之事,現在就可以走,我就當沒拜托過你就是了。真沒見過你這么陰晴不定的人……”
瞿清許邊走邊頭也不回地嗆道:
“你的心上人脾氣好,十全十美人見人愛,怎么樣,滿意了?”
聞序本來被損得要發飆,聽完這話卻愣了:“什么滿意了?我也沒拿你和他作比較啊,你對他那么大意見干嘛?”
瞿清許眸光一暗,別過頭去。二人走上樓梯,聞序看看瞿清許那一截被凍得些微泛紅的側頸,把手里的圍巾往前一遞:
“快點戴上。”
瞿清許:“這是室內,我不戴。”
“讓你戴你就戴上!”聞序停了停,咬咬牙,“不戴算了,自己凍著去。”
瞿清許的步速立刻加快,三兩步邁上最后一級臺階,拐進走廊——也不知道一個腰傷那么嚴重的家伙生氣時哪來的這好身手。聞序的氣焰也就維持了不到兩秒,不得不狼狽地跟上去,沉聲叫道:
“真不戴?喉嚨著涼受風我可不會管你的方鑒云,你最好自己——”
他也拐進長廊,沒走兩步,腳下卻越來越慢,最后頓在了原地。
晚秋的陽光高照,瞿清許早已停在一扇房門前,整個人半倚白墻,清瘦的身子微斜靠著,大衣裁剪簡約的線條極利落地勾勒出下面那一段勁瘦卻脆弱的腰肢。
或許是剛走得太急,瞿清許抱著胳膊,眸光清泉般澄澈,神色冷冽,緊繃的肩線卻小小地起伏著,氣喘微微。
“主任辦公室。”瞿清許言簡意賅,抱著的胳膊動了一下,臂彎里抽出兩根手指,指尖向上懶懶地比了一下,“不是說約好時間了嗎?你自己進去查,我不奉陪。”
聞序的太陽穴就在此時不合時宜地抽痛起來。
他嘶了一聲,抬手扶住額角,低下頭再抬起時,面前那個一點也不可愛地板著臉的家伙,卻莫名讓他產生了和這所高中一樣違和的、熟稔的氣息。
方鑒云站在這,慵懶地靠著門框的模樣,竟出奇地似曾相識。
他挨過這陣痛,嗓音渾濁道:“方鑒云,有件事我忘了問你。既然你不是真的方家人,那過去的你生活在哪?你也在首都上學嗎?”
瞿清許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地一動。
聞序穩住身形,走過來站在瞿清許面前。
走廊里靜極了,偶爾能聽到遠處的某個教室里傳來朗朗的讀書聲。瞿清許的目光在聞序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滑過,薄唇毫無感情地勾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