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愣住了。
“聞序?”
她有些確認,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復道。
“對,聞序是我的——是我的朋友,”瞿清許哭著把身子貼得離門更近,雙手攥緊了冰涼的門把,“求您讓我見見他,我現在需要他的幫助,您讓我到他宿舍,我會跟他還有您解釋清楚這一切——”
“聞序他,已經死了啊。”
瞿清許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松開握著門把的手,癡癡地看著同樣怔著的女人,嘴唇輕微抽搐。
“什么意思,”瞿清許聲音細若蚊蠅,“阿序他,死了?”
“聞序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女人說著面露動容,“五·三一那天他沒有來律所,后面我就再也聯系不上他,聽說當天他好像去了那條管道baozha的街道,我試過去警署報案,可這三年一直沒等到回信,那孩子父母又不管他,恐怕——”
街頭傳來粗暴的吆喝聲,逃跑迫在眉睫,可瞿清許的身體卻撕壞的布娃娃般,在北風中搖晃了兩下,再也不動了。
張律師一頭霧水,卻還是小心地上前,想要推開門:
“先生,你沒事吧?著急的話,我可以讓你進來先暖和一下再說……”
“不必了。”
首都寂寥的冬夜里,瞿清許慢慢抬起頭,眼眶里含著淚,對女人露出一個疲倦而釋懷的笑容。
“謝謝你,張律師。”他說,“既然阿序不在,我也沒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真的……謝謝你在最后告訴我這個消息。”
張律師敏銳地察覺出門外青年的不對勁,蹙起眉毛:
“你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別做傻事,快進來——”
瞿清許仍然笑著,闔眼搖搖頭,兩行淚水無聲地從漆黑的眸子里滾落下來。
他一邊默默后退,一邊從口袋里抽出剛剛那張買好的船票。
“原本我是為了保險,也是怕始終待在這會給阿序惹禍上身,才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買了這張船票,以備不時之需。”
瞿清許唇角上揚著,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化為一聲崩潰的、啜泣的尾音,消散在風里。
“可連阿序也走了。”離開前的最后一秒,他無力笑笑,神色慘淡,“所以我要上船,張律師……我要登上那艘船,去找我的阿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