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眼睛里的光芒消失,顧斯晏喉結滾動了下,手指揉捻了一瞬,低語道:
“壞嗎?只覺得你太善了。”
明明那一家子偏心成那樣,都要把她賣了換錢花了,她想到的無非也就是看他們如何痛苦茍活。
其實就算她說等他們病了就拔掉氧氣管提前送最后一程,癱了就扔海里喂魚,他也不覺得意外。
他能理解她說給人希望看人掙扎的那種痛快,可是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是他們欲壑難填。
她哪里錯?
錯在不該給他們希望?
是他們不該,人,都應該靠自己。
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就活該失望,活該被戲弄。
顧斯晏還發現,其實她跟自己是一類人,都極其護短。
不是護著家人,而是只護著他們認可的人。
只是她很可憐,夢寐以求渴望得到的是他出生就擁有的。
這個認知,讓男人胸中燃起了一團火焰來,望著秦冰蕪的眸光,有些灼灼發亮。
秦冰蕪皺著眉頭:
“我可以把你這兩個字理解為太蠢嗎?顧總罵人真高級,不認可請直說,不用這樣拐彎抹角。”
顧斯晏覺得她誤會了:
“善,是貶義詞”
秦冰蕪轉過臉:
“今天我說這么多,也是希望跟大少爺能明白我的真實想法,以后能少對我做一些不必要的懷疑。”
顧斯晏心虛的別開目光,重新啟動邁巴赫:
“嗯。”
秦冰蕪可以清楚的聽到內心的小人人在沖著自己比耶。
但是神情還算是淡定的,沒有露出什么歡喜雀躍的神色:
“大少爺,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樣是認可我這個人了嗎?對我,有了一些信任?”
顧斯晏操控著方向盤,霓虹的彩燈在黑色的車身上,描繪出一道道絢爛的油畫,璀璨而熱烈,卻又飛速后退,隱匿在了夜色中,一如他眸中的情緒:
“……嗯。”
秦冰蕪抓緊機會:
“那大少爺知道真正認可一個人的話,哪怕她送的是碎成渣的點心,或者是燒焦的牛排,不好吃的面條,都會欣然接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