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圭的邀約在預料之中,地點還是他城郊的“靜廬”。
茶室里很安靜,只有炭火煮水的聲響,他穿著深灰色薄衫,不緊不慢地燙著杯子,動作從容。
“紀總,請坐。”
我在他對面坐下,宋無瑕守在茶室入口的陰影里。
林海圭推給我一杯茶,他自己端起另一杯,聞了聞說道。
“紀總手段高明,祠堂那局我輸了,東西,拿回去了?”
我手指搭在杯沿,回應說道。
“林董的手伸得太長,伸到我老婆的娘家祠堂,差點碰到我兒子,這筆賬,我記下了。”
“誤會了。”
林海圭放下茶杯,雙手放在膝上,姿態誠懇說道。
“我承認派了人,但絕不是搶,更不會害孩子,紀總,你信我,我再怎么樣,不至于對一個嬰兒下手,玉鎖,關系到蘇家幾代的秘密,牽連很大,蘇遠山叔公走得急,話沒說完,我派人,只是想‘保管’,怕它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里,出大亂子,輕語侄女還年輕,你紀總再強,畢竟是外人,蘇家這潭水很深。”
“保管?”
我笑了一聲。
“林董這保管法,真夠特別,連我兒子百日宴都差點保管沒了。”
林海圭臉上的誠懇繃不住了,問道。
“紀總何必句句帶刺?蘇承業的死,云袖的死,背后是多大一張網?單靠你,或者輕語侄女,能撕開嗎?我們目標一樣,都想討回公道!合作才是出路,共享玉鎖的秘密,找出真相,揪出蘇家真正的黑手,你說呢?”
一聲脆響打斷了他。
我手中的白瓷杯被我捏碎,滾燙的茶水和血混在一起,碎瓷片扎進手心。
我把碎片甩在茶案上,血水和茶水濺到林海圭的衣服上。
“林海圭,你聽清楚,我老婆的血仇,是我的債,我老婆家的公道,輪不到你來插手,蘇家的東西,是我老婆蘇輕語和我兒子紀蘇的,誰也別想碰!”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臉,你想要的,從來不是公道!你想用我老婆家的血,鋪你的路,你想控制蘇家的資源和那個‘傳承重器’,想踩著蘇家的骨頭,再堆一座金山!”
林海圭臉色鐵青,我靠回椅背,繼續說道。
“至于你的底細,磐石資本怎么用離岸通道洗錢,還有你在西南用白手套搞的那些礦,真以為披了幾層皮,就沒人知道?林董,你的手伸得太長,也太臟,再敢碰我老婆孩子一下,我不介意把你那些臟事,一件件曬出來。”
茶室里死寂,林海圭死死盯著我,只剩下怨毒和驚怒。
就在這時,我耳中的通訊器傳來宋無瑕冷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