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鳶正帶著元寶在花園散步的時候,青姨就帶著消息進來,“少奶奶,虐貓的員工找出來了,已經被莊園開除了,先生直接讓保安把人扭送去派出所了!”
顧知鳶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她抱起旁邊蹭她的元寶,臉頰貼著它毛茸茸的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純粹的喜悅:“太好了!元寶,你聽見沒?壞蛋被抓了哦!”
端著水杯路過的謝宴珩,腳步頓住。
他看見她抱著狗,眼睛彎成月牙,整個人在晨光里發著光,因為一個惡人伏法而由衷歡喜。
那句習慣性到了嘴邊的“多大點事,值得高興成這樣?”的刻薄話,在舌尖滾了滾,終究被咽了回去。
他喉結微動,沉默地看了幾秒,最終只是幾不可察地彎了下唇角,轉身走開。
算了,她高興就好。
……
這一夜,顧知鳶睡得很沉。
混沌的意識中,她感覺自己站在一片朦朧的霧氣里。
前方,一個穿著精致卻沾著血跡和灰塵的身影靜靜佇立,看著非常眼熟。
顧知鳶怔住了,她發現那張臉就是她現在這副身體的“原主”。
“是你!”顧知鳶心頭一震,下意識想后退,卻又停住。
“別怕。”原身的聲音很輕,像風,“我就是想看看……現在替我活著的你,是什么樣子。”
顧知鳶喉嚨發緊,“我……我能換回來嗎?這身體,這生活……”
原身笑了,笑容蒼白卻釋然:“換不回來了。跳下去那刻,我就自由了。我馬上就要去投胎了,下輩子……我想當一只自由自在的鳥。”
她語氣輕快了些,“你看到的,是我最后一點時間,我就想交代幾句。”
顧知鳶怔怔地看著她。
“別覺得搶了我的東西。”原身飄近,仿佛看穿她所想,“是我自己撐不下去了。”
她眼底掠過刻骨的冰冷和疲憊,“顧宏遠和林雅琴,他們不配叫爸媽!我對他們來說,是待價而沽的貨物!顧承宇和他們如出一轍!如果沒有謝宴珩,他只會更過分!”
她嗤笑一聲,“至于顧知情,我的好姐姐啊……她最擅長用軟刀子殺人!”
“從小到大!我喜歡的娃娃,她不小心弄壞;我考了第一,她說我作弊;我交了朋友,她就在爸媽面前暗示人家不三不四!連我青春期長顆痘,她都能一臉擔憂地說‘妹妹這樣怎么見人?’她永遠溫柔懂事,襯得我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我看上的東西,她明里暗里都要搶!她知道我喜歡慕彥,就故意在他面前說我又笨又嬌氣!我嫁給謝宴珩,她嫉妒得發狂!表面上恭喜,背地里……呵!”
原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婚后,她更是變本加厲!謝宴珩送我件首飾,她第二天就戴個同款巧合的出現;謝宴珩工作忙,她就貼心地來陪我,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我,謝宴珩心里裝著別人;我稍微有點情緒,她就一臉委屈地去爸媽那里哭訴,說我脾氣暴躁欺負她!爸媽永遠信她!罵我不懂事!不配做謝太太!謝宴珩……”
她聲音低下去,帶著苦澀,“他最開始也記得我婚前不是這樣的。他會問‘知鳶,你怎么了?’。可顧知情日復一日的挑撥、刺激、設局……我終于,被他們逼瘋了。在他眼里,我也徹底成了個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