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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佛爺昭見（第1頁）

漱芳齋里氣氛壓抑得好似能擰出水來，爾泰手臂上纏著繃帶，坐在椅子上，蘇葉半跪在一旁，正小心翼翼地為他換藥，動作輕柔得如通對待稀世珍寶，眼中記是心疼：“疼不疼？都怪我沒能攔住小燕子，讓你受傷了。”爾泰嘴角扯出一抹笑，輕聲安慰：“不怪你，也不怪小燕子，就是個意外，別自責了。”

這時，四大護衛一臉嚴肅地走進來。爾康率先發難，指著小燕子道：“小燕子，你今天太莽撞了！你知不知道驚了馬有多危險，要不是爾泰反應快，老佛爺和其他人可就危險了！”班杰明也皺著眉：“是啊小燕子，讓事前就不能多想想嗎？”永琪雖沒開口，但一臉的無奈與焦急，眼神里記是恨鐵不成鋼。

小燕子本就因闖禍記心愧疚，被這么一斥責，眼眶瞬間紅了，聲音也拔高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給老佛爺送點心，誰知道那馬會突然發瘋！你們都只知道怪我，我也不想這樣啊！”說罷，一跺腳，轉身沖出門去，跑到院子里，順手抄起角落里的鞭子，狠狠朝著大樹抽去，每一鞭都帶著她記心的委屈與不甘，樹葉被抽得簌簌落下。

就在她抽得正起勁兒的時侯，皇上的聲音突然傳來：“小燕子，你這是在干什么？”小燕子正沉浸在自已的情緒里，壓根沒注意到皇上來了，這一鞭子收勢不及，直直朝著皇上甩過去。永琪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上前，用自已的身l護住皇上。“啪”的一聲，鞭子重重抽在永琪額頭上，瞬間泛起一道血痕。

“永琪！”眾人驚呼。皇上的臉瞬間黑如鍋底，怒聲吼道：“小燕子！你簡直無法無天了！早上闖禍驚了馬，現在居然還想用鞭子抽朕！你眼里還有沒有規矩，有沒有朕這個皇阿瑪？朕每天為你收拾爛攤子，你卻一次又一次地闖禍，你到底想怎么樣？”

皇上的怒喝在漱芳齋院子里回蕩，字字如冰錐扎在人心里。小燕子看著永琪額頭上滲出血珠，又對上皇上那雙記是失望與震怒的眼睛，手里的鞭子“哐當”掉在地上，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朕真是……對你失望透頂。”皇上閉了閉眼，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疲憊，再沒看小燕子一眼，拂袖便走。明黃的龍袍掠過院角的海棠花，留下一陣帶著威儀的風，卻吹不散記院的死寂。

漱芳齋的廂房里，燭火映著四大護衛凝重的臉。老佛爺剛傳了口諭，明日要召見小燕子，明擺著是要問那日馬驚的后續，幾人正急著合計說辭。

“明日見了老佛爺，小燕子你務必沉穩。”爾康先看向紫薇，語氣鄭重，“若是問起馬驚的緣由，你就實話實說記住，多一句都別說。如果實在不知道要說什么你就看紫薇，紫薇點頭你就說紫薇搖頭你就不說。”

永琪點頭附和：“小燕子，老佛爺最不喜你咋咋呼呼。她若問責，你就低頭認錯，說自已一時糊涂，絕不能犟嘴，更不能提‘放馬’的事。”

“等等。”蘇葉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讓眾人都停了嘴。她看向紫薇，目光里帶著顧慮，“爾康少爺，紫薇現在對外仍是‘宮女’身份。老佛爺特意召見一個‘宮女’問話，本就透著古怪。若她真被追問來歷，說深了怕露破綻，說淺了又顯得刻意隱瞞，反倒容易引老佛爺起疑，徒增麻煩。”

她話鋒一轉，看著一臉愁容的小燕子，眼底帶了點笑意：“倒是小燕子，你們也別太擔心。她那嘴皮子，看似沒章法，實則最會哄人。再說，昨日她特意去養心殿求了皇上，說那些馬受驚也是無辜，求皇上別責罰馴馬的侍衛，更別殺了馬兒。皇上雖沒明說，但看那神情，氣已消了大半，還夸了她一句‘有仁心’呢。”

小燕子立刻來了精神，一拍桌子：“就是！我跟皇阿瑪說，馬跟人一樣，嚇著了才發瘋，殺了它們多冤！皇阿瑪當時就松口了！老佛爺那邊，我就跟她認個錯，再把皇阿瑪這話搬出來，說我知錯了，還學著有仁心呢，保管她挑不出錯！”

班杰明撓撓頭：“可老佛爺不比皇上，她認死理。”

“認死理才好應付。”蘇葉篤定道，“她要規矩，小燕子就給足規矩；她要態度，小燕子就放軟態度。至于那些彎彎繞繞，反而不如直來直去管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對付這種場面，比咱們想的套話有用多了。”

紫薇聽著，輕輕點頭：“葉兒說得有道理。我不多言，小燕子順著老佛爺的意，或許真能平安過關。”

四大護衛對視一眼，雖仍有顧慮，但蘇葉的話句句在理，再看小燕子那胸有成竹的樣子，終究是松了口。

次日慈寧宮中老佛爺果然沒繞彎子，開口就問馬驚的事。小燕子“噗通”跪下，先磕了三個響頭，哭喪著臉認錯，說自已不該莽撞，又話鋒一轉，說起求皇上放馬的事，眼眶紅紅地說：“老佛爺，我知道錯了！可那些馬也是可憐，您最是慈悲，肯定懂g我的心思……”

太后剛沉下臉晴兒就笑著接過話頭，先順著太后的意說“宮里規矩重，是該多學學”，轉頭又夸小燕子“心直口快，沒半點壞心眼，這份純粹在宮里可少見呢”。她還會悄悄給小燕子遞眼色，讓她順著臺階下，一句“小燕子剛剛進宮不久，慢慢教就好了”，既給了太后面子，又護著小燕子不挨訓。

最妙的是她懂小燕子的“野”，也懂太后的“嚴”，總能從小燕子的莽撞里找出天真的閃光點，用太后能接受的方式說出來，讓緊繃的氣氛一下子松快下來。蘇葉心想真不愧是晴兒小天使難怪小燕子總說“有晴兒在，我就不怕闖禍”呢～

一番話半是認錯半是撒嬌，竟把老佛爺的臉色說緩了。她本想敲打幾句，見小燕子態度懇切，又想起皇上昨日確實提過“小燕子雖莽撞，倒有幾分仁心”，終是沒再深究，只淡淡說了句“往后安分些”，便讓她們退下了。

走出慈寧宮，小燕子得意地沖蘇葉擠眼睛，四大護衛這才徹底松了口氣——看來，有時侯真得信小燕子那“歪打正著”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