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持續點燃陳沒的情緒,我開始變本加厲地探索究竟哪些行為能撥動她的心弦。
回家路上,我故意和偶遇的漂亮女同學搭話,故意和美術老師拉近距離,畫了她的素描送給她,高調公開了自己的社交賬號,來者不拒地通過了一堆想加我的同學,拿著向我表白的女同學照片問陳沒“她好看嗎?”,還裝模作樣地糾結要不要和人家試試。
可陳沒始終只是沉默地注視著我,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心思,眼里依然是那種我捉摸不透的神情,像被水泡過的素描稿,輪廓尚在,但那股銳利勁兒早已暈散開,徒留一片模糊的灰影,讓我無力分辨。
我不知道那泡糊了素描的水,是否就像我這些刻意的舉動。
我只是繼續觀察她,更加細致入微地觀察她,畫滿陳沒的素描本堆了厚厚一沓,密密麻麻全是她的肖像。
她解題時蹙起的眉,運動中急促的呼吸,肌肉發力時緊咬的牙關,回答老師問題的自信,質疑老師時的困惑,還有我吻她時驟然放大的瞳孔,全被我一筆一劃定格在紙上,藏在素描本里,陳沒不再偷看過我的素描本了,可能她也怕我的畫里的筆觸灼穿她的龜殼。
懦夫。
于是我越發肆無忌憚:在校園里公然牽她的手,體育課拽她鉆進小樹林親吻,故意在同學面前用她的杯子喝水。
她臉上波瀾不驚,但我看她還挺樂在其中。
高一活動還算多,學校組織了運動會,我看著報了好幾項的陳沒在跑道上飛奔,一群女生擠在場邊為她吶喊。
“啊啊啊陳總好帥!”“沒姐加油!沒神最牛!沒沒天下無敵!”班長帶著我們班的女生喊著又尬又土的口號,我突然感覺陳沒的女人緣也不比我差。
她輕松跑完800米,拿了冠軍,立刻被同學們圍住。
我坐在看臺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下方動靜,只覺得手機里糊成一團的照片真沒意思。
一旁坐著班上想支持運動員又放不下學習的同學,見我們班拿了第一就象征性地放下筆拍拍手。
跟這群人呆著真的很無聊,我溜進了操場邊的男廁所抽煙。
這里人少,異味不重,煙味一蓋就沒了。
“哥們兒,給根煙。
”我掃了他一眼,濃眉大眼一身黑皮套著運動裝,像個體育生。
遞給他一支,他湊過來就著我的煙點著了。
“哪個班的?眼生啊。
”我沒搭理,想抽完快點回教室。
“喂,你是不是那個清北班的班花呢?鼻尖上有顆痣,好像聽說過。
”他故意把煙吐到我臉上,我推開他,掐滅煙:“別煩我。
”“你小子!”我想走,卻被他一肘子撞回墻上。
手機在兜里震,我顧不上,拼命想掰開他扣在我肩上的手,但是缺乏鍛煉的我根本反抗不了。
“問你話呢,給我甩什么臉色?”我低頭看他的鞋子,前幾周出的限量款,一雙頂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