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侮辱性極強。
男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你……”
景凡這才正眼看他,眼神輕飄飄的,卻滿是壓迫感,“你什么?還是想留下來,聽我們聊聊家事?”
男人看看景凡,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張舒聞,自知不是對手,漲紅著臉罵罵咧咧地站起來,“一對狗男女!”說完便在周圍人探尋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跑了。
世界終于清凈了。
景凡很自然地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完全不顧她石化的表情,朝她舉了舉杯子,“舉手之勞,張特助。”
張舒聞看著他,沉默了好幾秒,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里,情緒翻涌。她垂下眼簾,再抬起時,已恢復了慣有的平靜。
“多謝老板。”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皺的裙擺,“我還有事,先走了。”
景凡在她站起身時嗤笑出聲,“張特助,我剛幫你解了圍,你就這么對待你的老板?”
張舒聞的腳步停在原地,背對著他,沒有回頭。她能感覺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不灼熱,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整個餐廳的背景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好整以暇的呼吸,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恢復了無懈可擊的職業化表情。
“景總,公是公,私是私。今天的事,我很感謝。但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她刻意將“私人時間”四個字咬得很清晰,像是在劃定一條楚河漢界。
“私人時間?”景凡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下都敲在張舒聞的心上。“你占用了我寶貴的午休時間,觀摩了一場年度災難級別的相親,還親自下場幫你解決麻煩。”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幾分商人的精明,“張特助,按我的時薪算,你打算怎么付這筆賬?”
張舒聞被他這番無賴的言論弄得一噎,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她從未見過他如此……不講道理的一面。
他聲音壓低了些,剛好只有兩個人能聽見,“張特助,你的個人問題,已經開始影響到公司的品牌形象了。”
張舒聞蹙眉,不解地看向他。
只聽他繼續用那種討論項目方案的口吻說道:“下次相親,記得提前把簡歷發我郵箱,我幫你審核一下。別什么貨色都見,拉低我們整個公司的品味。”
“那真是對不起了。”不知被踩到了什么痛楚,張舒聞只覺得心頭悶悶的。
景凡看著她氣惱轉身的樣子,心頭竟有些快意,終于,從她臉上看到了別的表情,不再是那副機器人的模樣。
靈言辦公室,張野將一封信推到她面前,“姐姐,我打算辭職。”
尹靈言的手指停在鍵盤上,視線從屏幕移開,落到張野臉上。辦公室里很靜,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細微的送風聲。她沒去看那封信。
“為什么?”她有些錯愕,沒想到張野會這么突然地辭職。
“我想更快的成長。”少年的聲音依舊帶著些張揚,但眼底的落寞藏不住,“有個團隊想挖我過去,待遇和平臺都很好。但是姐姐,我不會離開a市。”他沒有說是家族的企業。
原來是這樣。靈言點了點頭,她沒有理由去阻止一個年輕人追尋更好的前程。她拉開抽屜,拿出自己的私人印章,在同意欄上干脆地蓋了下去。
“什么時候走?”
“忙完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