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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考慮兒zi的教育問題，于是向幾所gao校遞了申請，打算穩定xia來帶帶學生。六月末，東非一個醫療機構忽然發來邀請，說幾年前她跟j過的一個項目有了突破xgj展，請她參與新一期的實地勘察。

這個項目鄭菲當初傾注了相當多的心血，驟然chu現新j展，她自然非常激動，當即向上級申請chu國考察，一方面是為了懸而未決的項目，一方面也算是給自己的科研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七月初，鄭菲踏上了飛往東非的旅程，半個月后，考察團所在的地區突發小規模暴動，成員分批撤退，又過了一周，噩耗傳來，鄭菲和同行的五名醫生一同遇難，被武裝分zi殺害在一chu1山坳里。

“當時我正在執行一項絕密任務。”榮思寰咂了一kou酒，dao，“我潛伏的觀測dian，離小組遇害的地dian非常近。那天晚上我躺在一棵大樹上，dai著夜視鏡，隱約看到南方chu現了一顆求救信號彈……但我沒有趕過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那天我一直心存僥幸，告訴自己看錯了，或者那信號彈不是他媽媽發的——就在前一天，安全區還接收了一批那個考察團的幸存者，他們說團隊所有人都在往鯨湖方向撤退，而信號彈升起的地方是山區，和鯨湖在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可是，沒有僥幸。等我完成任務，回到安全區的時候，死亡通知已經發到我上級那兒了。”

榮思寰gan1了一杯酒，長長地chu了kou氣，說：“所有人都對我說，這件事是意外，我不可能未卜先知，知dao那顆信號彈是我老婆發的，明明考察團所有人都往鯨湖方向撤了，誰也沒想到他們的小隊會往相反的方向跑……后來連我自己都相信了，這一切只是巧合，是命運……直到那一天，我兒zi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說，爸爸，如果你知dao那是媽媽，知dao是她臨死前發的信號彈，你會去救她嗎？”

榮思寰摩挲著酒杯邊沿，良久，dao：“那天是xia葬的日zi，天氣特別re，太陽像是要把人給烤化了。但榮銳jian持穿正裝，雪白的襯衫，黑se的小西裝，小臉一片冰冷，一滴汗都沒有。我看著他的yan睛，那么黑，那么亮，那么冷……我說，不會。”

“我騙不了我自己了，我不會，因為我是個軍人。”榮思寰抹了把臉，說，“我這個兒zi，才七歲，就把人心給看透了。”

蕭肅心中震撼，不知dao七歲的榮銳經過了什么樣的心路歷程，才問chu了這么誅心的問題。

這孩zi，從小就黑白分明，聰明得過分。

蕭肅給榮思寰斟上酒，跟他碰了一xia，一飲而盡。榮思寰關心地問：“你這么喝酒，不要緊嗎？”

蕭肅搖tou，把兩個杯zi滿上，給榮思寰夾了一筷zi涼拌香椿芽。榮思寰照舊叩了叩桌zi表示gan謝，接著dao：“從哪個時候開始，我們父zi倆就不對付了。一開始他年紀還小，對我算是虛與委蛇吧，面zi上還能照顧照顧，等十四歲破格錄ru公安大學特訓班，徹底脫chu我的掌控，就連‘爸爸’也不叫了，每年除了給他媽媽掃墓，基本不跟我打照面。”

蕭肅也不知dao該怎么安wei他了，只能給他繼續布菜，勉qiang彌補一xia。

“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給我送年禮，是因為你，第一次跟我坐在一張桌zi上吃飯，也是為了你，第一次拿我給他存的錢，還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