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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刀出驚世（第1頁）

十月，云貴高原的秋風(fēng)卷著寒意，掠過烏蒙山巔的每一寸巖石。

最先飄落的那片霜葉還在半空打著旋，銀白的霜粒在陽光下閃著細(xì)碎的光，山巔的空氣卻驟然凝固……

“嗡……”

一聲低沉的震顫從地心深處翻涌而上，緊接著，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猛地拔地而起。

那氣浪裹挾著千年松濤的蒼勁，混著崖壁崩裂的碎石腥氣，像一柄被無形巨手握住的青銅巨劍，硬生生撕開厚重的云層。

云絮被氣浪絞成亂絲，又在瞬間被碾作白霧，順著劍形氣浪的軌跡直插九霄。

山間的飛鳥像是被無形的手驚起，成群的灰雀、巖鴿撲棱著翅膀亂撞，翅膀拍打的聲浪里帶著徹骨的惶急，繞著氣浪外圍盤旋了三圈，才敢倉皇往山谷深處鉆。

更遠(yuǎn)處，千里之外的滇池水面毫無征兆地泛起漣漪，一圈疊著一圈，從湖心往外擴(kuò)散，連岸邊的蘆葦都跟著輕輕搖晃，仿佛水底有巨獸正緩緩翻身。

此時(shí)的貴省，岑家深宅的宴客廳里正暖香浮動(dòng)。

岑玉堂握著一只雕花夜光杯，杯中琥珀色的陳釀?wù)樦鴫刈炀従徸⑷耄埔簞澾^杯壁的聲音輕得像春蠶吐絲。

賓客們的談笑聲漫在空氣中，有年輕子弟討論著最新的武道賽事，有商賈富豪盤算著下個(gè)月的藥材生意，水晶吊燈的光落在每個(gè)人臉上，映得杯盤碗碟都泛著溫潤的光。

“老爺。”

一個(gè)穿青布短褂的家仆低著頭，快步穿過人群，在岑玉堂耳邊極快地低語了幾句。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一根冰針，瞬間刺破了宴客廳的暖意。

岑玉堂握著酒壺的手猛地一顫。

“啪嗒。”

半壺陳釀潑在紫檀木桌面上，酒液四濺的瞬間，竟騰起絲絲縷縷的白氣——那是他體內(nèi)「烈陽功」的內(nèi)勁不受控制地外泄，酒液遇熱蒸騰的異象。

他指尖的青筋突突直跳，原本平穩(wěn)的呼吸驟然粗重，方才還帶著笑意的臉，此刻像被寒霜凍住，連眼角的紋路都繃得筆直。

“備直升機(jī)，去烏蒙山！”

他丟下這句話，抓起椅背上的黑色外套，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

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急促的“噔噔”聲，全然不顧身后賓客們錯(cuò)愕的目光和驟然停擺的談笑聲。

宴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年輕子弟們面面相覷，有人皺眉嘀咕：“烏蒙山？這時(shí)候去那荒山野嶺做什么？”

商賈富豪們則交頭接耳，指尖捻著茶杯耳，眼神里滿是探究：能讓岑家主事人如此失態(tài)的，絕不是小事。

唯有席間幾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臉色“唰”地變了。

坐在主位旁的老者手一抖，青瓷茶盞“嗑”地撞在桌沿，茶水潑出，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他望著岑玉堂消失的方向，喉結(jié)滾動(dòng)了兩下，聲音壓得像怕被風(fēng)刮走：“是……是岑老鬼要出關(guān)了？”

這一句話，像塊石頭砸進(jìn)平靜的水潭。

多年前的記憶順著老者的話，瞬間漫過在場(chǎng)每個(gè)人的心頭……

岑天鴻踏入江湖時(shí)，還是個(gè)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身玄色勁裝，背后總背著柄烏鞘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