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早晨,他撥通了李安鴻的電話。
“喂?早晨。”她說。
“早,昨天我想了一晚上,還是分手吧。我找不到跟你分手的理由,但同樣地,我也找不到繼續下去的理由。”
“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不是——”
“那你為什么一定要分手?我哪里不好了?我不想分開,我不想失去我維護了十多年的感情,我不舍得,我一直把你當成我人生的一部分,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對不起,正因為你付出太多,我不想你繼續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我愿意!你就這么狠心嗎?難道我現在跟你分手,我就能馬上找人結婚?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我,為我好,其實都是為了自己早日擺脫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愛上了別人,迫不及待甩了我,好去跟你的新歡一起?”
“沒有的事。”顧靜辯解。
不能理解她為什么非得將兩個人的問題牽扯到第三人身上,與李安鴻的隔閡是積少成多,或者是太過年輕開始的感情,原以為高中畢業就會分道揚鑣,誰知道走過了一年又一年。顧靜也想彼此是同路人,也想有一份堪稱完美的愛情,現實就是他的遲疑、掙扎,包括忠誠,全然一敗涂地。
“是不是無論我做什么,說什么,都挽留不了你?”
“如果你愿意,我們會一直是朋友。”
回應他的是李安鴻直接把電話掛了。顧靜聽著一串忙音,情不自禁笑出聲,就像多年壓在身上的重擔終于釋下,又像被囚禁多年的犯人,今天刑滿放監。
下班后,回家換了身衣服。這是他第一次到港城的酒吧。
說來也好笑,無論在e國還是京城,甚至是任何的地方,只除了港城,他才覺得是真實的自己。和李安鴻分開后,關于愛和性,不需要再以倫理道德去束縛,他能大方的掌握更多的自己,也不想將欲望和謝嘉一聯系在一起。
一個平水相逢的陌路人,不應該占據太多的想法,她勉強算是一個性的啟蒙者,但顧靜不是十二三歲的孩子,早過了因性而愛的階段。也沒有人是獨一無二的,相貌或者性格,總會有相似的兩個人、三個人甚至更多,只在于遇上與否。
這夜,就遇到很多暗送秋波的女人,風格各異,選了個最順眼的,送酒,騷聊,酒店開房,一氣呵成。
只是這次經歷和過去的認知有點出入,顧靜避開親吻她的臉頰,生怕弄壞了她精致的妝容,原來一場淋漓盡致的性事,和卸不卸妝沒有多大的關系,在事后洗澡的時候,為著這樣的念頭感到可笑。
穿著衣服打算離開時候,聽到她說:“男人果然是拔屌無情。”
顧靜聳聳肩,動作都不帶停頓,“大概。”
走到酒店,彼此再無交集。就算路上遇見,也十分肯定不認識對方。
斷斷續續的,將城西幾間吧都逛了一圈,要說心得,沒有,只得當下的刺激,其余的,一樣都沒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