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森轉(zhuǎn)頭看向勾參,從其眼神中似有所悟,笑問道:“你是想說,趁今夜廠衛(wèi)與大內(nèi)高手前往通州,千陽門高手大半出動之時,突襲千陽門,擄走那位駱小姐?”
勾參點頭稱是,苗一森微微一笑,“我等能想到,旎嘯便想不到?宮中的皇帝便想不到嗎?我料定,旎嘯早已有所安排。
“且千陽門盤踞順天府多年,不知隱藏了多少秘密,單說那千陽門大院,地上地下機關(guān)重重,陷阱密布,縱有上百高手強攻,一時之間也難以攻下。說不定那駱小姐并不在內(nèi),早已趁機從秘道逃脫了。
“即便我等行動順利,生擒駱小姐,也定會遭到世人阻撓。此乃京城,天子腳下,非同小可。
“我可不愿讓我們的人做這等毫無意義且愚蠢至極之事。再者,我等尚未到山窮水盡之地,豈可行那兔子咬人之舉?”
勾參聽罷,連忙躬身請罪:“屬下失言,請門主責罰!”
苗一森對勾參只是輕輕擺手,并未真的責罰于他。
忽地,苗一森問道:“我們在宮中之人,也未曾探得什么消息嗎?”
勾參回答:“未有消息,只探得那狗皇帝往冷宮而去,似因旎嘯之舉心生煩躁,遂隨性而行,不許人隨。”
苗一森微微點頭,行數(shù)步,忽憶起一事,拍額說道:“在皇宮里,我們只留意兩都人晴雪、紫悅及萬歷皇帝,卻忘了一人。”
“不知門主所指何人?”勾參聞罷,趨前幾步,未待苗門主回答,已脫口而出:“莫非蕭志?”
苗一森頷首,雙手猛然緊合,“正是。前幾日,桂小滿自宮中傳來密信,說那蕭公公曾獨自出宮,只道是去看戲。我遣人探查那戲園,卻未得可疑之處。但若他所見之人乃旎嘯呢?”
“啊?!”勾參見說,驚呼出聲,隨后高聲道:“不錯,旎嘯手段非凡,聞其易容之術(shù)天下無雙。昔日,他不正是以此術(shù),將駱小姐自江南悄然帶至陜西,瞞過世人嗎?若他易容去見蕭志,我們實難察覺。”
苗一森行數(shù)步,似有所感,沉吟片刻,終下決心:“原本我在想,不到萬不得已,不將那快活林作為誘餌。畢竟,我們尚未與北元決裂,且此乃北元在順天府天子腳下最后一處秘密基地。
“一旦失去,北元在順天府上百年的布局將付諸東流。北元皇帝與國師定會心生怨恨,或會向主上告狀。屆時,主上或會斥責我們。”
勾參聽罷,輕聲說道:“門主,您先前不是說,屆時向主上言明局勢,主上或不會重罰,至多做些表面文章,以堵北元皇帝與國師之口。”
苗一森微微頷首,“好,你即刻安排,讓韃子的人盡數(shù)撤回快活林莊園,只說小心防范敵人。莊園中有雷影魔尊及其三名弟子,再加上國師座下兩副使,五人皆是頂尖高手。
“若旎嘯真敢?guī)饲叭ィ撸徒兴麌L嘗韃子的厲害。到時,反而可掩護我等分散南撤。”
勾參領(lǐng)命欲去,卻被苗一森喚住,“且慢,在皇宮之內(nèi),讓我們的人勿再與桂小滿接觸,恐其已暴露。只需遣人每隔半時辰探其生死,若有異樣,速報于我。”
言及此處,苗一森低聲對勾參說道:“傳信之人也不必返回皇宮了。”言罷,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勾參點頭心領(lǐng)神會,匆匆而去。
哪想沒有多久,桓修一臉焦急步入。
苗一森見狀,臉色霎變,“何事驚慌?”
桓修回答道:“稟門主,屬下方才得知,那雷漠半月前自關(guān)外抵京,竟一直隱匿于快活林那韃子秘點之中。”